江愔一口氣吃了三個,還想再吃,休息時間到了,只能快速吸了兩大口冰可樂,擦了嘴乖乖讓化妝助理補妝。
“幫我留著,我拍完再吃。”
臨走還不忘叮囑陳單,吃草吃了好幾天,新鮮勁兒過去,他已經怕了,他明明每天都有認真跑步健身,為什麼還要被限制飲食。
接下來這一場對江愔來說算是重頭戲,跟鄒言對戲他不擔心,但面對視后章寧麗,他不敢保證自己不會失誤。
章寧麗雖然脾氣暴躁,但不發火的時候還是很爽朗好說話的,沖著兩人點點頭:“放輕松,別緊張,咱們爭取一遍過!”
對著江愔還稱贊了一句:“這小伙子扮相還真不錯,哪一家簽的?眼光很好嘛。”
江愔笑著回道:“嘉蝶。”
原身簽約是嘉蝶娛樂,因為陳單本身就是嘉蝶的員工,雖然跟樂怡、百相、重信這些大公司比不了,但在圈里也算得上有名。
原身簽了七年,還有兩年半到期。
原身簽進來的時候雖然年紀小,但因為長得好,公司一開始幫他設計了好幾個路子,然而成效都不大,養成系小鮮肉已經有大火的組合占了位,童星路子有比他演技更好的資源不能比,唱跳俱佳的偶像系更是一茬接一茬,原身半路出家,從基礎就輸了,這個圈子光有顏值沒有能力也不行。
公司里每年都有新人涌入,投入不見成效,自然會轉去捧別人,原身又傲氣不愿意跑那些不入流的商演和綜藝刷臉,只能在各種婆媳生活劇里沉浮。
所以才會在韓令然幾個的刺激下一時昏頭去求包養。
章寧麗聞言隨口說了幾個她認識的嘉蝶的明星,她知道的基本都是嘉蝶的臺柱,江愔記憶里原身跟他們根本沒有太多接觸的機會,不過他也不會表現出來,耐心聽章寧麗說著,偶爾附和一兩句。
旁邊鄒言看著,心里對這個看臉的世界快要絕望了。
“行了,行了,開始了。”梁導一聲吼,所有人迅速站位,再次開拍。
“一、二、三,開始!”
宮殿里,劉盈和劉肥兩兄弟相談甚歡,有舞女在場中伴隨著音樂翩翩起舞,一旁宮人時不時幫忙添酒。
突然門口走來一道華麗的身影,一身太后裝扮的呂后走了進來,看到里面的情形,目光驟然銳利,面上慍怒一閃而逝。
劉盈起身相迎:“母后。”
劉肥緊隨其后。
音樂戛然而止,舞女們紛紛停下動作,垂首退開讓出路來。
鏡頭拉近,呂后面帶笑:“皇上宴請齊王,怎麼不知會哀家一聲,許久未見齊王,哀家也甚為想念。”
劉肥這時還沒反應過來自己已經惹惱了呂后,但出于一向對呂后的畏懼,立刻順著她的話應和。
一旁的劉盈也在笑,但握著酒杯的手忽然緊了緊。
鏡頭后面,梁導捕捉到這個超出劇本范疇的動作,挑了下眉,卻摸著下巴沒有多說什麼。
俗話說知子莫若父母,作為兒子,劉盈自然也是了解自己母親的,他見到兄長喜悅相迎,卻忘了自己有一個專橫不容人的母親。
內侍按照呂后的吩咐送酒上來的時候,他難道真的一點都猜不到嗎?他真的只是順手才跟劉肥一起起身拿酒的嗎?
“很好,過,就這個情緒保持住,下一段接著繼續,端酒的準備,一、二、三、上!”
拍攝繼續。
呂后的心腹幾乎只要她一個眼神就明白她的意思,很快端來了毒酒。
鏡頭推近,重點集中在三個人身上。
呂后臉上帶著笑,看不出絲毫要殺人的兇意,仿佛真的只是來喝杯酒。
劉肥渾然不覺,而且懼于呂后的威懾,一直順從附和。
劉盈沉默著,從呂后坐下來跟劉肥相談他就變得沉默,尤其看到內侍端著酒走過來的時候,臉色瞬間白了白。
然后幾乎沒有猶豫,拎起酒壺給自己也倒了一杯端了起來,一套動作行云流水,從容而平靜。
“兒臣也祝酒一杯,祝母后平安康健。”
呂后臉色驟變。
母子二人對視,一個震怒中透著驚慌,一個平靜中帶著決絕。
最終眼見劉盈端起來就要喝,呂后敗下陣來,大步上前一把打掉了他手里的酒杯。
劉肥不明所以,看了看眼摔出去的酒杯,再看了看手里的酒,忽然臉色一變,明白過來。
“OK,過!”梁導很滿意,“很好,很好,就是這樣,狀態都很好,繼續保持,爭取下一段也一條過。”
六月的豎店氣溫已經升了起來,雖然還不到最熱的時候,但他們穿著厚重的古裝,戴著捂得嚴實的頭套 ,一場戲拍下來,還是出了不少汗。
江愔用紙巾輕輕沾掉額頭上的汗水,剛剛和章寧麗對戲,才讓他感覺到了什麼是真正的演技,兩人對視的那一刻,他仿佛回到了前世,看到了太后,不,章寧麗比太后的氣勢還要盛幾分。
他現在知道祁百嘉說的接不住戲是什麼感覺了,他這一回完全是占了人設的光,如果換成別的身份,不一定能這麼順利的演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