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陵秋雙手攀著他的肩頭,極為熱情的回應,像是想用這種方式,發泄心中積攢的情意。
殿內氛圍慢慢灼熱,床上帷幔也落了下來,隨風輕蕩。一件件衣裳堆疊在地面上,層層疊疊逶迤盛開,伴隨著夏日清風與晃動的燭光,并那模糊朦朧的交纏身影,構成了一幅絕美的畫卷。
燕陵秋無比主動,他頭顱高高揚起,露出脆弱纖長的脖頸,眼角噙著淚珠,唇間不住有破碎的聲響溢出。他不復以往的矜持與內斂,將自己的一切都毫不掩藏地展現出來,將一整顆心都赤。裸。裸地攤給他看。
燭光燃燒的聲響噼里啪啦,卻掩蓋不住他們情動的聲響。陸則動作間忽然在枕褥地下觸碰到一個堅硬的物什,拿出一看,是一個長條形的盒子。
他看著燕陵秋,明知故問:“這是什麼?”
燕陵秋唇瓣微啟,小口小口的喘著氣:“陛下的……生辰禮。”
陸則打開一看,是一枚細長的紅玉簪子,其上雕刻出了葉子細密的紋理,層層疊疊。
紅葉傳情。
陸則垂眸看著他,燕陵秋渾身已沒有多余的力氣,卻還是顫著手接過那一枚簪子,慢慢給他插。進發間。
世間的奇珍異寶也好,古玩字畫也罷,都是對方唾手可得的,燕陵秋想了許久,還是尋了一快通體剔透的紅玉,親手雕了那一片片紅葉。
他本是將他的一腔情思寄與其中,從未奢望過未來之事,可如今,卻已然得償所愿。
賬內燭光昏暗,燕陵秋看著那枚紅葉簪子,癡癡地喚了一聲:“陛下……”
陸則看著他燭光下朦朧的眉眼,卻是笑了:“還喚朕陛下?”
燕陵秋眸光微動,陸則道:“古人常以紅葉為媒,陵秋贈朕紅葉,再喚陛下,怕不是生疏了些。”
燕陵秋喉間干澀,想起他之前說的話,攀著他肩膀的手臂緊了緊,對上他的目光,喉結輕輕動了動:
“夫君……”
他喚著。
今日十六,外間明月高懸,夜風清涼,吹動湖面,水波交融蕩漾。
福順抬頭仰望,看著那圓潤暖黃的月光,抬手堵住了耳朵,搖了搖頭。
咦~~~
第112章
翌日早朝, 與以往不同的是除卻文武百官,各地藩王亦在其間。
朝臣心中疑惑,直到帝王到來, 眾臣叩首, 便聽他淡淡說了一句平身,隨后道:“朕長居宮內,近來頗感宮中清冷, 倒是頗為寂寞。”
眾臣心下一喜, 忍不住想帝王這個意思,莫不是有立后選秀的打算?
還未等他們說什麼, 就聽帝王繼續道:“昨日壽辰, 見諸位藩王家中子嗣聰穎, 朕心甚慰。”
在列宗親眉頭一蹙,怎麼又提到他們了?
陸則琉冕下的眸子環視一周,再次開口:“是以, 朕有意在宮內復設尚書房,留各王世子、公子于京學習, 由朕親自教導。”
此話一出,朝臣驚駭, 有一老臣連忙出列:“陛下, 太。祖皇帝留有組訓, 藩王無召不得入京,陛下若要留諸位公子, 怕是于理不合啊!”
陸則目光輕輕掃去:“他們如今只是孩童, 并非藩王, 又有何不得入京之說。便是等到日后年歲漸長, 再回去繼承王位也不遲。”
諸王心中一片訝然, 他們穩定下心神,更多的是思考皇帝此舉到底是為何意?
他們自認老老實實,不曾有不臣之心,皇帝緣何要將他們子嗣留在京中,莫不是心存忌憚,要將他們的孩子充當質子?
朝廷上下亂哄哄的,陸則只等他們吵完,繼續道:“太。祖遺訓,自有道理可言。但我陸氏子孫,皆是天資聰穎,人中龍鳳,若是一輩子困頓封地,庸碌無為,實在可惜,有損先祖威名。不如進京入學,日后長成,也好回封地以其所學,為我大雍效力。”
眾臣還欲再勸,陸則只是高居上首聽著他們的話,最后道:“此事朕意已決,各位卿家若無事要奏,便先退下吧。”
百官聞言,目中憂慮。諸王也是心懷忐忑,心想莫不是當真要將孩子留在京城?
如此想著,早朝散去,百官漸漸遠去,諸王正欲離開,卻被一旁的小太監所攔住:“各位王爺,陛下有事相商,還請各位王爺隨奴才到凌波殿走一趟。”
眾人面面相覷,心下都有數怕是為了公子留京一事來的,便紛紛提步,跟了上去。
沒人知道他們在凌波殿里談了什麼,只知道諸王出來后神色又是恍惚又是驚喜,到了第二日,圣上再提此事,諸王竟是紛紛同意將子嗣留在京都,仰賴陛下教導。
如此一來,眾臣即是不同意,也別無他法。
這畢竟是皇家的事,圣上又心意已決,他們又能如何?
凌波殿內,燕陵秋一手拿著剝好了殼的荔枝放到陸則唇邊,一邊問:“陛下就這麼確定他們會同意?”
陸則張口含住,聞言笑道:“朕又沒有逼他們,愿不愿意將孩子留下來,全隨他們意愿。再者,能做到這個位置上的都不是傻子,他們若不同意,便只能困囿在封地一輩子;若是同意了,就有可能去沖一沖那至高無上的位置。
”
畢竟,帝王言語中隱隱約約暗示的此生不會有子嗣也做不得假,身為皇帝,也不會拿這種事開玩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