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陸母遲疑片刻,低頭問道:“云兒,你怎麼看?”
許云哀楚地看著陸則:“這麼多年,云兒對表哥的心意,難道表哥當真不知嗎?”
陸則神色不變:“我只把你視作妹妹,又豈會對你有別的心思?”
他頓了頓,說:“你若不愿,我便求侯爺派幾名將士將你送回鄉寧。再給你些銀兩,以作添妝。”
許云臉色白了白,身子癱軟在地,沉默良久,終是出聲道:“云兒……愿意。”
她抬起眸子看著陸則,眸中含淚:“只愿能留在京城,能留在姑母身邊盡孝……遠遠地看一眼表哥便好。”
“傻孩子……”陸母也是忍不住心軟地看著陸則道:“既是如此,你也多觀察觀察身邊有沒有合適的適齡男子,又或者……讓你那侯爺也多留意留意……”
陸母這話說的有些難,她以為她已經足夠讓步了,卻不料陸則聞言卻是一陣為難:“兒子自當盡心,但兒子在此地人生地不熟,此事還得多倚仗侯爺,但……”他搖了搖頭:“怕是難。”
陸母眼皮跳了跳:“怎麼?此等小事,他還不愿不成?”
陸則看著她:“侯爺如今已然回了侯府,府中守衛森嚴,便是連我都輕易進不得。”
陸母氣急:“我不過是說了兩句話……他怎地那麼大的氣性?”
陸則嘆道:“若是不讓侯爺消氣,只怕……”
他話未說完,陸母卻已經想了無數種壞結果,她遲疑道:“那你多去哄哄他,說些好話……”
“只怕是不夠的。”陸則看著她:“解鈴還須系鈴人,此事,只怕還需得母親給他道個歉了。”
“什麼?”陸母一下就炸了,她指著自己:“我一個做婆婆的,一個長輩,讓我去跟他道歉?”
陸則道:“兒子知道是委屈了母親,但還請母親念在表妹未來的份上,多做考慮。
”
陸母沉著臉不說話,陸則也就在一旁陪著她坐著。
陸母臉色幾經變化,終是沉了口氣,艱難道:“你、你明日把他帶過來……”
陸則眸子中閃過一抹笑意:“是。”
“母親好好休息。”
……
魏北侯府。
衛晏洗漱過后,頭一次無比主動地喝過侍女手中的藥,躺在床榻上拿著本書,卻怎麼都看不進去。
想起今日的事,前兩日的郁卒已全部消散,取而代之的一種甜意,浸入心底。
他把書放在臉上,忍不住在床上翻了翻,眸中充斥著笑意。
滾了半天,他又忍不住把手放在小腹上,神思有些飄遠。
以往他總是執著于想要一個孩子,是因為他自小孤苦,自有記憶起就沒有家人,四處流浪。所以才想迫切有一個孩子,有一個家。
但現在……
有了陸則陪在身邊,衛晏對于家的執念似乎淡了不少,卻還是想要一個孩子。
一個流著他和陸則血脈的孩子。
他從沒有比這一刻更想調理好身子,更想迎接他們孩子的到來。
衛晏神思慢慢遠去,直到門口傳來一道熟悉的聲音:“廚房可還有膳?”
他頓時一愣,隨即下意識蹦下了床,正巧門被打開,陸則的身影正在門外。
衛晏一下子就蹦到了他身上,眉眼間是掩蓋不住的笑意:“你怎麼回來了?”
陸則雙手把人接住,揉著他的頭:“事情處理好了,便回來陪你了。”
他低頭看了一眼,眉頭一跳:“不穿鞋?”
衛晏嘿嘿笑著,被他抱著放在床上,腳丫子不自覺動了動:“已經是夏天了,又不冷。”他說著,心下又有諸多好奇的,卻沒問,而是想起他剛才的話,道:“你餓了嗎?回去沒用膳嗎?我讓廚房去備些東西?你想吃什麼?面好得快一些,吃些面可好?”
他說著,就要再次下床,陸則一把把人拉了回來,抱在懷里道:“春信已經安排下去了,你好好在這里待著。
”
衛晏跨坐在他的腿上,眼眸亮晶晶的:“那你可要先吃些什麼墊墊肚子,桌上還有些點心……”
“不必。”陸則打斷他的話,湊上他的唇吻了上去:“這不就有現成的?”
衛晏手指攥著他的衣襟,慢慢地回應,逐漸沉醉在其中。
兩人許久未見,自是一番親熱,恨不得扒在對方身上。直到侍女把面送了上來,兩人這才分開。
衛晏見著他就忍不住笑,推著他往桌邊走:“你趕緊去吃。”
陸則許是真的餓壞了,動作雖不顯粗魯,但一碗面卻很快就下了去。衛晏看著不免心疼,道:“怎麼那麼急著趕回來啊?”
陸則抽空看了他一眼:“我若不趕回來,你豈不是還要再多胡思亂想一天?”
衛晏抿了抿唇,似有些不好意思,晃了晃腳丫子,道:“我以后再也不會胡思亂想了。”
陸則看著他笑了一下,衛晏眼神游移,果斷地轉移話題:“你慢慢吃,不著急,不著急。”
陸則用過晚膳,又洗漱過后,這才躺在床上,將衛晏擁在懷里。
兩人僅僅相貼,哪怕什麼都不做,只是單純的輕輕頭發親親額頭,這一刻也已經覺得滿足。
衛晏面對著他,一手撩著他的發有一下沒一下地玩弄著,雖說心里對他回去之后的事有些好奇,卻也沒有主動問。
還是陸則抓起他不老實的手親了一口,道:“明天早上跟我回去一趟可好?”
衛晏抬眸看著他,神色疑惑:“怎麼了?”直覺告訴他這一趟有驚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