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跑什麼跑?我好像只是夸了你一句而已。”
南亓看著對方連帽衫和口罩的行頭就清楚其是專業的,頓時了然,開口道,“是誰把聞柳家的地址給你的?”
“你放手!再不放手我就報警了!”男人不打算回答南亓的問題,還在掙扎,可他沒想到南亓看上去高高瘦瘦,力氣卻大得很。
“你最好還是別再掙扎了,實不相瞞我練過格斗,你再這麼下去很有可能被我制服在地上。”
南亓好心勸告了對方一句,伸手就要去取對方的相機,還不忘繼續說道,“其實你不說我也差不多猜得到是誰,你很幸運,今天被我先發現了,要是這照片出現在社交媒體上你就做什麼都來不及了。”
“你要對我的相機做什麼?很貴的!”男人咬著牙護著自己的相機,卻還是力不從心,被南亓拿了過去。
“看看而已,不要急。”
南亓拿著相機又往前翻了幾張,很快就看到了他們回來的全過程,由此可見這個人在這蹲了確實有一會兒了。
“這相機歸我了,給個卡號,回去我把錢打給你。”
南亓松開了對方,將相機隨手揣入自己的口袋里,想了想還不忘補充一句,“那人給你多少錢,我出雙倍,別說有我這個人,就說你沒拍到,明白了嗎?”
“可是......”南亓給出的籌碼還算豐富,男人有些心動,卻有點遲疑。
他知道南亓只是個小演員而已,而聞柳不一樣.......這照片一旦發出去,熱度和流量都不會少。
“沒有可是,我這不是在問你,只是通知你。”南亓朝著對方伸出手,再次催促道,“卡號。
”
“行。”偷拍的男人同意了南亓這個要求。
等男人走后,南亓將那寫著卡號的紙條揉皺捏在手里,回車上撥了個電話出去。
電話好一會兒才被接通,那頭隱隱傳來一個男人帶著喘息的聲音。
“喂。”
南亓聽著那聲音就知道對方在做什麼卻沒有掛斷,而是繼續說道:“表哥,我想我之前和你說的很清楚了,聞柳你們不能動的。”
“我知道,不已經給你解決了嗎?”那頭的男人語氣并不算好,似乎是用了點力,電話那頭溢出了另一個男人的呻吟。
“解決也得好好解決,而不是還得我再來擦屁股,表哥,有些寵物的爪子得好好磨一磨才對。”
南亓說著說著便掏出了相機,靠著駕駛位的靠背抬眼欣賞著照片里畫面,該說不說,那個狗仔拍得竟然還挺好,昏黃曖昧的車載燈光下他與聞柳的吻,聞柳只露出了個下頜角以及劉海微微擋住的眉眼,眼睫低斂,不同于最開始見到的聞柳,現在的聞柳好像愈發地依賴于他了。
這是件好事。
“......南亓,你說話能不能尊重點,我是你表哥。”
亓清江停下了動作,抽離了身下之人的身子,語氣有些不爽,“都是演員,怎麼你那位就尊貴了?”
“我很尊重你了,表哥,沒我你那公司早就沒了。”
南亓合上相機的蓋,緩緩轉過頭看著空空如也的副駕駛,竟是微微一笑,“再說了我這位確實尊貴,我把他捧在手里都怕摔了,又怎麼能讓他受欺負?”
“隨你,上回婚約的事你已經被罵得夠慘的了,不過也對,我要是你也會這麼瞎折騰,反正再怎麼折騰都不會有事。
”
亓清江冷嘲了一句,起身披了件外袍隨即示意床上的人出去,“畢竟兩家都會順著你。”
兩人又說了兩句,接著南亓便掛斷了電話,稍稍舒了口氣。
這一年太忙了,忙到他幾乎每天都得從早忙到晚。因為他身上還有份“兼職”,一份叫做演員的兼職。
這實在不是他喜歡的事,可偏偏有他喜歡的人在。
而他一直都會是那人......最好的觀眾。
——
《盛夏》十
那是暴雨傾瀉的時日,鎮子上的那條河因為這場暴雨而水位大漲,上邊的橋看著岌岌可危。
烏云密布的天空下,同樣昏暗的屋子里,青年跪在地上,赤裸的背脊上滿是用竹條抽出的滲血紅印,叫人看著便感到了后背一陣疼痛。
可偏偏青年的臉還是那般倔強,這一刻,他好像又變回了之前那個讓人頭疼的刺頭。
“誰讓你和男人在一起的!你學什麼不好學這個!你要我怎麼和你死了的爸媽交代!”
刺耳的怒吼充斥著整間屋子,窗外傳來大雨澆過屋檐的聲響,昏暗,壓抑,叫人不寒而栗。
就算是路過的麻雀都會因為這雨水打濕了羽毛而低下頭。
唯獨青年不肯。
他至今忘不了老師被男人指著鼻子罵臉上那倉皇無措的神情,明明上一秒對方還在溫柔地接受他的吻。他的老師是有尊嚴的。如此不堪入目的辱罵其從未遭受過。
唐霽秋清楚地看到了對方身體的顫抖,他想去擁抱對方,可對方卻掙脫了他扭頭離開。
“我到時候會自己下去和我爸媽說的,用不著你來!”
他氣極了。
他含在嘴里都怕化了的人被白建國如此凌辱,他更恨自己什麼都做不了。
他就是個沒用的東西。和別人說的一模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