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最終,簡燃留下了,坐在會議室的一角。如他所說,他只聽,沒有說話——不了解事情全貌的人是不方便發言的,他自小跟在簡兆誠身邊耳濡目染,對這些經營管理方面的事并非一竅不通。
而且因為是簡兆誠唯一的兒子,這麼多年他其實跟著簡兆誠見過一些合作伙伴。
這次那位難纏的合作方就是其中之一——當時他還跟對方邀請來的朋友用了葡萄牙語溝通,算是難得幫了簡兆誠一點小忙。
另一頭,路云隨回了基地。
林加加和豆包都不在,兩個人一早被安排去參加職業聯盟的小活動了。
路云隨把簡燃的情況跟馮華說了下,向他請兩天假,“簡燃那邊可能需要幫著處理一些事,他爸這兩天也要看看恢復的情況。兩天后我們兩個回來,到時候會全心全意準備比賽……加倍努力。”
馮華笑著拍了下他的肩膀:“趕上這麼大的事,都能理解,去吧。小燃狀態還好吧?”
“還好。放心。”
“那就好。”馮華說,“還好有你在他身邊陪著吧。這事換了誰自己都不好抗。等手術那段時間是會讓人崩潰的,我有過類似的經歷。”
路云隨點了下頭,“你不知道,這種時候,他比我們想象的都要冷靜和堅強。”
馮華:“嗯。關鍵時刻的責任感……這就是人跟人的區別。去吧,加加和豆包回來我再跟他們說一下。”
路云隨點頭,轉身上樓準備收拾點衣服,踏上樓梯的時候又補了一句,“記得喂貓。”
馮華:“……放心吧,你兒子,我敢忘麼。”
路云隨給自己和簡燃都收拾了些衣服。
他們這兩天打算就住在醫院附近的酒店里,一來可以隨時照看簡兆誠,二來離簡兆誠的公司也近,方便簡燃解決那件棘手的事。
路云隨離開基地后,先去昨晚他們住的酒店續了房,把行李都擱下,然后返回醫院。
路萌還在醫院里。簡兆誠睡著了,她也沒什麼事,正靠在小沙發上看手機。
看到路云隨進門,她道:“小燃去公司了,請假的事搞定了麼?”
“嗯。這邊我看會吧,你回家去休息換洗一下再來。”
路萌搖頭:“不用啊,我不累,正好之前的行李箱里也有換洗的衣服,晚點在病房沖一下就好了。”
路云隨看他堅持,也沒再說什麼,先到病床前看了眼簡兆誠,然后坐到了小沙發的另一頭,“要擦身什麼的話我來。”
“醫生說這兩天先不用的。我剛才給他簡單擦了下臉和手……”路萌說完,不自覺地嘆了口氣。
路云隨看她。
路萌沉默了一會,還是忍不住說:“昨天……”
“昨天我知道他中風的時候,心里真的很慌,那一瞬間完全不知道該怎麼辦,根本想不到他會中風……這種情況不像別的,他、他如果突然沒了,我太害怕了。”
路云隨想了想,問:“你打算跟他結婚嗎?”
路萌沉默了,很久都沒有說話。
路云隨也沒再問。其實她不說,他也看出來了,路萌和簡兆誠之間到底差了二十歲。她又是從小被保護長大的女孩,依賴人,需要別人的疼愛,她也許沒有辦法年紀輕輕面對伴侶的離去,更沒有辦法做到在簡兆誠突然離開后依然堅強,去做相應的善后……所以她恐慌了。
路萌又說:“昨天他醒來的時候,叫的是他前妻的名字。”
路云隨斂了下眸,安慰道:“意識不清楚,并不能說明什麼。”
“難道不是恰恰是意識不清喊出來的名字,才是他在乎的喔。”
路云隨看著她:“不需要因為這些糾結,你只需要知道自己是否堅定就夠了。”
路萌又不說話了。
這時裝在她兜里的手機響了,她接起來,說了幾句,有些猶豫地問:“現在嗎?”
對方說了什麼,她猶豫了下,看了眼病床上睡得香的人和路云隨,回了個“好”。
路云隨看向她。
“那個導演來電話了,說他們打算讓我上那個節目……難得有小提琴節目,同行的后輩都覺得這條路太難了,所以我想,是不是參加了可以有些宣傳作用。”
路萌有點不好意思地繼續說:“你現在有空嗎,能不能替姐姐在這里看一會兒,我很快會回來……”
路云隨知道她不是那種貪慕虛榮的人,所以想上節目為這個行業盡些心力也是真心的。但他也看出來了,路萌對簡兆誠的情感,應該不是愛,沒有那麼深……
他嗯了一聲,“你去吧,我會好好看著。”
路萌點點頭,放心地起身。
“去見完導演直接回去休息吧,明天再來,晚上我守。簡燃可能也會想來。”
路萌不同意,“不要,我說了我來照看的,簡燃有公司的事要操心。”
路云隨知道她這個人不容易改主意,一旦要做什麼沒幾個人能說服她,于是也沒說什麼……她跟簡兆誠之間,也許她需要一些時間來確認某些東西。
“開車小心。”
路萌走后沒多久,簡燃的電話就進來了,問他戰隊的事交代好了沒有。
路云隨:“放心吧,馮華很理解,也很關心你的情況。林加加豆包不在,不過我給他們發了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