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我不行的,當初一個超市都管不好,哪能管理這麼大一個公司?誠心糟踐我是不是?”
“等著我接了公司,出盡洋相?你就開心了?你的報復心就可以得到滿足了?”
聞言,方元的面上終于有了明確的情緒:“你是這麼想我的?”
“難道不是嗎?當年哪個人羞辱了你,你不都是如此還回去的嗎?”
聽了這話,方元瞬間怒了:“宋吉祥,你他媽腦子有病吧?我拿一個市值幾億的企業去報復你?”
男人輕哼:“然后讓我重新認識到你的重要性,再請你回來掌舵。你心中所想不過如此。”
“草!”不常爆粗口的方元猛地起身,他疾步在室內轉了一圈,似是無法發泄心中郁氣,指著男人罵道,“宋吉祥,為了氣走我,你真是什麼都敢說啊?這種無腦的話都能說出口,你把你自己弄成傻逼,也要將我拖下水!”
“我方元想要報復你有千千萬萬種方式,你那個腦容量能想個屁!”
“你想要踏實安穩的生活?做夢!你修車總是盲目拆掉發動機節溫器,那樣會造成發動機功率下降,磨損加快,油耗增加!你賬本上錯字連篇,算賬你和小敏各算一遍都他媽能錯!修個車不是給哥們免單,就是賠本賺吆喝,能賺到錢都是閻王不想收餓死鬼!天天吃外賣,重油重辣,早晚跑肚拉稀!看對眼個人,還他媽是騙婚渣男!大頭跟著你,都快又出去流浪了!宋吉祥,你這麼過日子,上哪找什麼踏實安穩!!”
“草!”宋吉祥低罵一聲,可他的眼底卻是染著笑意的,唇角忍不住的勾起,“方元,你這嘴太他媽損了。
”
淡淡的笑意催發了奇怪的氛圍,剛剛還怒不可遏、口不擇言的青年驀地安靜下來。光線中的浮塵清晰起來,隔壁五金店中敲敲打打的聲音也入了耳,甚至隔著水渠站在路邊那些人的低語,方元都隱隱可聞。
這一室,安靜了下來。
男人的笑容早就收了回去,靠在沙發上看著剛剛發飆的青年。
方元回視,隔著浮塵,敲打的聲音,隱隱的低語,以及萬物。他不知自己和宋吉祥離得是近是遠,在原有自行的判斷全都被判錯的情況下,他的自以為是就顯得越發可笑。
膠著的拉扯中,手機鈴音驀地響起,打破了一室沉靜。鈴音響了很久,久到宋吉祥出聲提示:“接電話。”
方元默默的劃開手機,放在耳邊習慣性的不語,不過只聽了半刻,他就厲聲高喝:“蘇堇辰,你他媽可真出息!小老婆?你真是什麼瘋事都干得出來!等著,我馬上回去!”
放下電話,他眼中還有明顯的戾氣。
男人沉聲:“回去吧,去做你的事情。”
方元立在原地,久而不語,最后無奈:“我處理完事情就馬上回來。”
他拖拖沓沓的向門口走了兩步,不知為何又調轉身體快步而回。他走到宋吉祥面前,趁他不備,沉身快速在他唇上貼了一下,用又牙齒輕輕拉扯了男人唇上的軟肉,低語,“你要等我回來。”
......
第95章 就他了
鱷魚皮鞋,窄腳西褲,健碩有力的長腿,一開一合間,步履穩健,帶著久居上位者的沉穩雍容。
王家老宅復古,四進的院套,紅磚青瓦。繞過影壁,眼前豁然開朗,院中景致精巧,新芽與老干盤曲交錯,樹葉蔥郁,草木葳蕤。
圍墻而生的蔓藤猶如綠色的波濤傾瀉而下,隨風輕蕩,簌簌作響。
正對面是一間待客上房,門前早已有人恭候,面容樸實的健壯男人微微傾身致意,請人進了上房。
室內收拾的干凈素雅,家具物什卻都是名貴的楠木,奢侈的令人咂舌,桌上燃了一爐檀香,煙絲縹緲,惹得人心境越發的冷清。
王明之率先去了旁邊的耳室上香,供臺上放著一張合照,一個神情冷肅,面相具有東南亞特征的男人抱著一個看起來剛剛滿歲的孩童。男人寬厚的大掌護著懷中小娃,他面色雖冷,垂目看向小娃時,眼神中卻能品出一點柔軟和驕傲。
上過香,王明之出來才看到靠著南墻的美人榻上躺著一人,那人閉著眼睛,呼吸平穩,好似沉睡一般。
是蘇堇辰。
王明之蹙了一下眉頭,在空曠的屋子中叫了一聲“萍姐”。
“叫什麼,在外面不辨喜怒的大總裁,回到家里性子卻還是這麼不穩妥。”靳雪萍從室外款款而入,手中端著一個搪瓷小碗。
她穿著翠蘭竹布袍子,挽著簡單的發髻,發間斜插著一只碧玉簪子,與那日在咖啡店里通身氣派的裝束天差地別。
她將搪瓷碗放在桌子上,頗為豪爽的坐在沙發上,摸過旁邊的一張報紙扇風。
“知道你過來,我去園子里給你摘了黑呦呦,你不是喜歡這口嗎。為了那幾棵呦呦秧,整個園子都不敢施藥,可惜了我從非洲引進的名貴苗木,被蟲子咬得只剩光桿了。”
王明之對穿著旗袍蹺二郎腿的女人已經見怪不怪,坐在她的身邊拉過搪瓷碗往嘴里撿黑豆子,沉聲抱怨:“我四歲的時候是喜歡吃這個,可我現在四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