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豐沉默了幾息,隨即坦蕩的認了下來:“我是喜歡宋吉祥,也知道你和他的關系不一般,不過應該是曾經,宋吉祥現在不喜歡你。抱歉,我說的太直白了,但是我沒有惡意。”
方元笑了一下,表示并不介意:“那唐老師知道我是來干嘛的嗎?”
“阻止我和宋吉祥約會?”
“也對,但是不完全。”方元也看了一下表,“我知道唐老師不喜歡遲到,那我長話短說。”
“唐老師的老家在H市下轄的古莊村,距離市區80多公里,村里住著你的父親母親還有你的妻子吧?”
“!”唐豐驀地踉蹌了一步......
十點十分,宋吉祥才帶著一點酒氣回來。剛進了大頭地界,就被一群野狗簇擁著,大頭顯然已混到了老大的位置,帶著一眾小弟尾隨護送。
走得近了,坐在暗渠旁邊的方元,聽到宋吉祥夸大頭“牛逼,有乃父之風”,恍惚間那個二逼兮兮的青年好像又至眼前。
宋吉祥也看到了方元,他停到暗渠這邊,兩人中間隔著不算清澈的流水。
蹲下身子,他擼了把大頭,身前身后或坐或站著七八條野狗,頗具威勢。
“大半夜的,怎麼跑這來了?”宋吉祥不知在問方元還是大頭。
“在酒店等不到你興師問罪,只得到這兒來負荊請罪了。”方元幽幽的回道。
宋吉祥一笑,摸煙咬在齒間:“興師問罪?不至于。要說我還得謝你,不然又稀里糊涂被騙了,我他媽的,怎麼次次被騙,命里是不是犯爛桃花啊?”
方元刮了一下指繭,指尖和心里都痛了一下:“唐老師算不得罪不可赦,雖然家里有父母給定的娃娃親,他又不敢出柜,但對你還算真心。
”
宋吉祥點頭:“中肯,那誰算罪無可赦?”
方元迎著他的目光,淡淡的說道:“我。”
宋吉祥笑了,肩膀一抖一抖的,好不容易止了笑,他驀地抬起眸子,隔著暗渠投來冰冷的目光:“方元,你確實罪無可赦,你以為你是誰?誰他媽允許你調查我身邊的人的?你還要對我掌控到什麼時候?!”
“我沒有調查你身邊的人,去爬山那天,我睡在了樓梯轉角的沙發上,唐豐晚上出來接老家打來電話,就在我的樓上。”
方元轉過暗渠,走到了宋吉祥身邊,蹲下,與他視線交纏,輕聲道:“吉祥,說好的三月之約呢?你不講信用,算犯規一次。”
宋吉祥蹙眉:“你又想耍什麼花招?”
“我也犯規一次,咱們扯平好不好?”
“不行!”宋吉祥想也不想的拒絕。
方元微微探身,從男人的指間夾過香煙,就著濕軟的煙蒂吸了一口,待吐出的白霧散盡,他才說:“吉祥,我包了餃子。”
宋吉祥猛地抬頭,一些關于餃子不可描述的記憶瞬間翻騰而出,分食、糾纏、熱吻、重重的力道,晃動的餐桌...
酒氣瞬間蒸騰上來,他的話變得狠厲:“聞方方,你就剩這點手段了嗎?只有靠身體這一條路了?我記得上次我要上你,你還給我一個嘴巴呢吧?怎麼那時候要尊嚴現在不要了?”
方元又吸了一口煙,淡淡的應了一聲:“嗯,反正在你面前丟臉也不是一次兩次了,現在我就他媽想和你一起吃餃子。”
“草!”宋吉祥拽著方元的領子猛然站起,幾乎是一路將他拖進店里,燈都沒開,男人就把方元抵到墻上,“小敏早就被打發走了是不是,方元,從來沒見過這麼上桿子求C的!”
這話太鋒利,扎入方元的心中攪著疼,他微微發抖,幾乎落淚,只能借著黑暗掩埋了所有脆弱。
心里太苦了,他急需一點甜。他去尋男人的唇,卻只親到嘴角。
“打炮不接吻的,這是規矩你不懂嗎?”男人涼涼的話響在耳邊,方元覺得自己的芯子都凍了起來。
宋吉祥的手比原來粗糲,布滿大小繭子,毫不憐惜的柔著一身的皮肉,方元咬牙忍著才不至于痛哼出聲。
男人原來也是惡劣的,卻是提升感覺的手段,可如今只剩下磋磨與泄憤。
“聞方方,你最拿得出手的也就是這一身皮肉了,可現在卻大不如從前。”男人扳過青年的下頜,借著月色打量,“整日勾心斗角確實催人老。”
方元按住他作亂的手,喘著氣:“既然不喜歡就別柔了。”
“這可由不得你。”宋吉祥挑開他的褲帶,“我在報紙上學了成語,聊勝于無。”
恨不得全身的皮肉都碾了一遍,堅實的臂膀才將人攔腰抱著,往里間帶,方元再次被摔倒那張單人床上,卻沒有了揮動巴掌的勇氣。
啪,白熾燈被打開,方元的脆弱與狼狽無所遁形。
“可以關燈嗎?”青年的聲音微微發顫。
宋吉祥嗤笑了一聲,坐在床邊的椅子上,剛剛澎湃的情玉只剩一個支起的高度。
“是你想吃餃子,又不是我。”他瞥了一眼衣衫凌亂的方元,“我今夜想不想吃,好不好那口,得看方方同學怎麼表現了。”
方元怔了好一會兒,他深深的望著宋吉祥,想在他的臉上尋到一絲愛意,哪怕萬一。可他失敗了,輕視與頑劣目光刺得他體無完膚。
他忽然想到自己一個月前在這間斗室門口說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