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你是...”此時的聞軍只有半條舌頭能動。
“我?我是他的兒子,他的債今天應該討一討了!”
宋吉祥稍稍側頭:“帶過來吧,讓他也看看老朋友們。”
隨即傳來拖沓的聲音,沒一會兒一個穿著雨衣的人一瘸一拐的走了過來,他身后好像拖著一個麻袋,還在不斷的蠕動掙扎。
“推下去!”宋吉祥的話冷得像夜雨一般。
那瘸子不良于行,動作卻十分麻利,彎腰雙手一推便將那個麻袋推入了深坑。
“嗯嗯嗯~~”麻袋中傳出殺豬般的痛吼,但可能是堵著嘴,外泄的聲音也只能是幾聲哼哼。
坑內的四個人面如紙色,看著那個蠕動的人形麻袋誰也不敢輕舉妄動。不知是袋子扎得不嚴,還是人困得不緊,那人掙扎了一會竟自己破袋而出。他綁在一起的雙手探出麻袋,用力一竄露出了腦袋。
這人極瘦,腮頰深陷,眼睛細窄吊著眼梢,下頜蓄著山羊胡,脖子很長像鉆洞偷雞的黃鼠狼。
這副面相,想忘都難,是當初開壇做法,提出用打生樁驅災辟邪的道士!
連他都給弄來了!四個人的心像是沉進了無底之洞!
“黃口小兒,好生大膽!你將貧道綁來作甚?”
宋吉祥掏了掏耳朵,偏頭笑言:“作腎?我不要你的腰子。”他瞬間收笑斂目,低沉且瘋狂的一字一句的說道,“我要你的命!”
第53章 危!
宋吉祥掏了掏耳朵,偏頭笑言:“作腎?我不要你的腰子。”他瞬間收笑斂目,低沉且瘋狂的一字一句的說道,“我要你的命!”
此言一出,四下皆靜。隨即而來的是撲騰騰的倒地之聲,大個子和女人跌坐在泥水里,聞軍也靠著坑壁滑坐在地,只有董四還是站著的,直勾勾的看著宋吉祥,握著手電筒的雙手不停地顫抖著,落在地上的光圈在不住的跳動。
“我與你往日無怨近日無仇,你為什麼...為什麼要加害于我?”老道此時還盡量的保持著仙風道骨,只是不斷翕動的山羊胡子出賣了他的恐懼。
“往日無怨?”宋吉祥指指坑底的白骨,“那是我爹!”
“什...什麼?!”老道原地轉了一圈,在看到掩藏在泥土中的白骨之時,眼角連同臉上干癟的肌肉都在不住的跳動。
“還有他!”宋吉祥撤開了身子,露出身后穿著雨衣的佝僂男人。
那男人瘸著一條腿往前跨了一步,他身量不高,看起來有些病弱,長長的軍綠色的雨衣幾乎拖地,雨衣的帽子松松的扣在頭上,一眼望過去就是一個深黑的空洞,沒有臉似的。
“還記得我嗎?”沙啞的聲音響起,那人伸出手緩緩的拉下雨衣的帽子,露出一張慘白滲人的臉!
那人眉尾囚著一塊紅色,雨水落在上面,赤色雨痕蜿蜒而下,鮮血似的鋪滿半個臉頰,配著噬人的目光,地獄鬼魅也不過如此。
癱坐在地的聞軍忽的瞪大眼睛,這人是剛剛趴在挖掘機上敲窗的那只“惡鬼”,原來眉尾的胎記竟然染上去的!
那人抬手抹了一把臉,拭去紅痕,露出本來面目,他微微躬身,直勾勾的盯著坑中老道:“不記得我了?”
老道嚇得退后了一步,口中喃喃著一個“你”字。
那人用奇怪的角度轉動著脖子,方便老道看個清楚似的:“8年前,沙洲大橋在建,我和我媳婦趕路,路過建筑工地,被你們以老鄉的名義熱情挽留,一同喝酒稱兄道弟還記不記得?”
“當天晚上你就令工地上的人將我夫妻二人沉入河中打了人樁!”那人指節咔咔作響,“沒想到吧?我還活著!”
“可是我媳婦死了!”他忽然趴到坑邊瘋狂的嘶嚎,“你知不知道她那時已經懷孕了!懷孕了!還不到三個月!”
他似已經入魔瘋癲,用力撕扯著自己的頭發:“我想要救她的,可是她身上的繩子綁得太牢了!我拉不動她,她腳下栓著巨石!她沉下去了,那麼絕望的看著我沉下去了!!”
雨滴澆在了臉上,淹沒了他的淚水,五指插入黢黑的泥中,:“你們為什麼不把我的繩子也綁牢一點!為什麼不把石頭綁在我的腳上!為什麼不讓我也一同死去!為什麼!!!”
“好,既然我活了下來,那麼你就得死!!我要為我的妻兒復仇,我要你也嘗嘗這人樁之苦!”男人忽的站了起來,凜視著坑底的道士:“起先的兩年我四處尋你,我知道你這種黑心爛肺的惡魔一定不會只干一次這種遭天譴的事情,所以我輾轉在附近的工地打工,只為再次遇到你這個惡人!皇天不負有心人,兩年后我在紅星之光上工的第一天就看到了你,但是只打了個照面,此后就再也沒見你出現過。”
男人抬起一臂指向高個子:“我百般打聽,窺探,才在這個傻子一次酒醉后聽到了一點有用信息,原來我來晚了,你已經打了人樁,又害了一條人命!”
“我沒有,不是我泄露的!”高個子慌忙擺手,他看到同伴投射過來的怨恨目光,再一次否認,“我都不認識他,打人樁的事兒絕對不是我泄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