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男人聞言一頓,雙手順從本心江白鷺的腰上滑落到對方屁股上。他將江白鷺重新按進被子里,傾身壓上去。
一場晨跑就這麼被攪黃了。
宋棠沒有睡好,滿臉低氣壓地在別墅里走來走去,撞上早起工作的傭人便要開口教訓幾句。他將手機丟在臥室里,抑制住自己想要看手機的心情,黑著臉坐在餐桌邊等早餐。嘴邊止不住地抱怨廚娘動作太慢,卻忘了自己平日里要睡到日上三竿才起。
兩人大汗淋漓地結束床上運動,江白鷺躺在床上微微喘氣。岑戈下床去浴室里沖澡,江白鷺爬起來看時間,拿起岑戈放在床頭的手機時,卻瞥見鎖屏上有一條來自宋棠的未讀短信。
他拿自己的手機打給宋棠,不出意外地發現自己的號碼已經被對方拉黑。江白鷺笑了起來,拿起手機下床去敲浴室的門,“我可以看你的手機嗎?”
回答他的是一串鎖屏密碼。
宋棠吃完早餐,抬頭看一眼懸掛在墻上的圓鐘,情不自禁加快上樓的步伐。兩分鐘以后,他推開臥室的房門,視線朝床上橫掃而過——
仰面朝天躺在床上的手機仍舊是黑屏狀態,下方卻有微弱的信號燈光芒在閃爍。宋棠心中一喜,走過去撈起自己的手機,劃開鎖屏瞥見未讀短信的發信人時,更是有抑制不住的歡喜涌上心頭。
然而還沒有結束。
更令他為之狂喜的是,岑戈竟然約自己周末去他家里吃飯。他和江家那個暴發戶兒子——
大概已經徹底玩完了。
宋棠捧著手機,目光如饑似渴盯著手機上那條短信,嘴角克制不住地上揚。
然而直到周六早晨,他在玉京園看見熟悉的車牌時,才意識到不對勁起來。岑戈不是只邀請他一個人,對方還邀請了喻均麟和秦一行,這只是一場再普通不過的朋友聚會。
他暗暗咬碎了一口牙,面上卻半點笑意都不減地迎上前去,若無其事地和電梯門口那兩人打招呼。
電梯門打開,三人走進去。電梯上升的間隙里,秦一行扭頭和喻均麟講話,唯獨剩下宋棠站在角落里,神色陰郁地盯著不斷跳動的紅色數字。
電梯停在相應的樓層打開,宋棠率先邁步出去,然后面無表情地轉過身來,一雙微微上挑的桃花眼分別從喻均麟和秦一行的臉上掃過,又像是想起來什麼一般,愉悅地瞇起眼眸來。
江白鷺不在受邀范圍以內。只要江家那個粘著岑戈陰魂不散的小暴發戶沒來,他的心情自然就會好起來。
兩分鐘以后,岑戈從房間里出來給他們開門。男人穿著寬松的家居服踩著深色的家居拖鞋,面色散漫地靠在鞋柜旁提醒他們換鞋,看上去像是才剛起床。
三人進屋以后,岑戈反倒沒有半點要招待客人的意思,只口吻隨意地丟下一句自便,而后轉身進了臥室里。秦一行和喻均麟看在眼里,心中也有了大致的想法和猜測,不動聲色地將目光落在宋棠身上。
處在目光中心的宋棠卻半點異樣也未察覺,甚至好整以暇地在沙發上坐下來,姿態放松地搭起一條腿,這才悠然打量起房子里的布置來。
只是片刻以后,當視線掃過茶幾上擺放隨意的杯子時,宋棠忍不住皺起眉來,心中僅有的那點愉悅瞬時蕩然無存。
那是兩個一模一樣的精致玻璃杯,晶瑩剔透的杯身并排擺放在一起,其中一個杯子里還剩下了小半杯沒喝完的水。看上去就像是——
一對情侶款玻璃杯。
宋棠面沉如水地站起來,兀自朝衛生間地方向走過去。
他動作粗魯地拉開衛生間的門,目光觸及衛生間里放置的物品的那一瞬間,目光倏地冰冷下來。
兩個同款不同色的漱口杯,兩把同款不同色的牙刷,兩條同款不同色的洗臉毛巾,以及共用的同一管牙膏。
宋棠氣急敗壞地回到客廳里,恰逢岑戈從主臥里走出來。眼尾瞥見帶男人反手帶上臥室門的動作,他直直地沖上去,想要越過岑戈看一眼究竟,卻在注意到對方脖子上刺眼的吻痕時目光一凝,繼而劇烈地緊縮起來。
宋棠怒不可遏地拔高聲音,咬牙切齒地質問:“那個人,是誰?”
下一秒,仿佛是回應他的問話般,男人身后的門被人從里面拉開,穿著明顯有些寬大的家居服的江白鷺從岑戈身后慢吞吞地走出來。
他揉了揉睡得有些亂七八糟的黑色短發,又旁若無人般卷好長長的衣袖,才抬起臉來望向面色鐵青的宋棠,瞇著眼睛打了淺淺的哈欠,微微揚起唇角,“早上好,宋少爺。”
宋棠五官扭曲,有那麼一瞬間,還以為自己是噩夢沒醒。
向來囂張跋扈的宋小少爺,活了二十幾年來,終于吃到了前所未有過的苦頭。
他幾乎是氣得兩眼發黑,片刻不留地摔門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