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當他回過頭去時,卻出乎意料地沒有看見岑戈臉上浮起任何疾言厲色,反而漫不經心地挑著唇角看他,“跑什麼跑?”
岑喜焉了吧唧地垂著腦袋,長久地沉默無言。
岑戈將他拽到燈光下,語氣淡淡地道:“我今天不是來找你麻煩的。但是既然你運氣不好撞上了我,我就問你一句。把抬起頭來。”
岑喜心虛地抬起頭來。
岑戈微微瞇起眼眸,“上次在我爸的書房里,你看見了什麼東西?”
岑喜:“……”
他面露苦澀地晃晃腦袋,“哥,你就放過我吧,我答應過大伯不說的。”
岑戈輕點下巴,似笑非笑,“原來你真的看到了和我有關的資料。”
岑喜:“……”
岑戈又道:“你還看到江白鷺了?”
岑喜拼命搖頭,“我沒有。”
岑戈嘖一聲,冷笑道:“我爸給你封口費了?”
岑喜:“……沒有。”
岑戈:“那是給你買限量版球鞋了?”
岑喜:“……也沒有。”
岑戈:“你自己好好掂量一下。”
岑喜:“……”
岑喜幾乎想也沒想,就露出討好的笑容來,一鼓作氣倒蠶豆般將憋在心里的話噼里啪啦倒出來:“我看到了你在國外讀大學的資料,還看到了嫂子的照片。我還聽見大伯和別人打電話,好像是說什麼人要回來了。”
他語氣一頓,小心翼翼地問:“哥,嫂子是什麼時候回國的啊?”
岑戈輕輕嗤笑一聲。
岑晟銘倒是有自知之明。早兩年權力在手時,觀念老舊看不慣自己兒子是同性戀這樣的事來,巴不得他永遠失憶也不要想起來。如今手里空空如也,跑到國外度假養老,得知江白鷺回國的事,也知道自己無力阻攔,只能假裝一無所知任由事態發展。
甚至心中可能還抱有一絲僥幸,即便江白鷺找到他,記憶全無的他也不會和江白鷺復合。
畢竟很多時候,感情忘掉了就是忘掉了,不會再回來了。
思及到此,岑戈懶洋洋地掀起眼皮來,“我爸今年是什麼時候出國的?”
岑喜愣了一秒,猶豫著道:“大概是……我被叮囑不要告訴你的半個月以后?”
岑戈若有所思地勾起唇角。
當天夜里,遠在國外海灘邊度假的岑董事長手機上接收來自家中書房保險柜的聯網警報消息,震驚卻又有些意料之中地打電話回家,從管家那里得知岑戈叫了人過來把保險柜橇掉以后,怒氣沖沖地抬手掀翻了桌子,而后沉著臉極為頭疼地嘆了一口氣。
他想起來,保險柜里鎖著一只老型號的諾基亞手機,手機里還留著一條當年沒來得及發出去,最后自動留存為草稿格式的短信。也不知道過了這麼些年,手機還能不能打開。
第52章
數著時間過了兩天,也沒有盼來好消息。宋棠終于有些按耐不住,夜里睡下以前,試探性地給岑戈發了一條短信。當天在夢里,就美滋滋地夢見自己挽著岑戈的手臂,得意洋洋地坐在江白鷺面前,將他羞辱得自愧不如。
夢境繽彩紛呈,宋棠凌晨四點就醒了過來。他第一時間就去看自己的手機,卻沒有收到任何消息。
而與此同時,江白鷺躺在岑戈的被窩里睡得很沉。
宋棠夾住被子在床上輾轉難眠,好不容易熬到天亮以后,又坐起來看了一次手機,仍舊沒有未讀的新消息。
岑戈睜開眼睛,松開摟在江白鷺腰上的手臂,抬手捏住他的鼻子,用才睡醒時微微沙啞的聲音叫他起床。
江白鷺被憋醒,撩起眼皮掃一眼岑戈近在咫尺的臉,終于想起來自己答應過和對方早起晨跑的事,抬起一條腿親昵地架在岑戈大腿肌肉上,意圖裝失憶,“做什麼?”
岑戈推開他的腿,拍拍他的臉道:“別裝傻,我知道你記得。”
江白鷺痛苦地低吟一聲,從床上坐起來,下一秒卻軟趴趴地倒在他肩頭上,眼睛仍舊閉得緊緊的,一只手卻輕車熟路地掀起岑戈的睡衣往里伸,按著男人硬邦邦的腹肌一塊塊數過去,最后滿意地舔舔嘴唇,“放心,一天不跑肌肉不會少一塊。”
岑戈挑挑眉毛,也伸出手掌沿著他的側腰一路撫過去,去摸他睡衣底下的腹肌。被男人略顯粗礪的指腹輕輕一刮,江白鷺腦子里的睡意登時去了大半,輕吸一口氣縮腹挺胸,嗓音曖昧道:“亂摸什麼?”
岑戈寬大的掌心覆在他的肚子上,低沉的嗓音里含著笑意,吐出來的話卻不近人情:“等到你肚子上這塊唯一的肌肉消失的那天,也就是我們分手的時候了。”
江白鷺:“……”
他無言以對地睜開眼睛,翻身跨坐在男人身上,雙手握住對方褲襠上鼓鼓囊囊撐起的東西,懶洋洋地抬起眼睛道:“你的那玩意兒告訴我,它并不想出去晨跑,它現在只想**。”
岑戈面不改色,“這只是正常的生理現象。”
江白鷺沉默一秒,松開雙手轉而攀上男人的肩頭,雙腿劈開跪在被單上,屁股懸空身體朝對方胸膛前傾過去一點,湊在他的耳邊吐氣如蘭:“可是我的屁股剛剛告訴我,它又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