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白鷺還是先前那副表情,先前那套說辭,“我來看看岑總,給他道個歉。”
連蕉冷哼一聲,甚至都沒有正眼瞧他。先前岑戈對待他的冷漠,被他原封不動地搬過來用在了江白鷺身上。甚至面對江白鷺,他的心中還隱隱燃起一股居高臨下的優越感來,“你不會也在打岑戈的主意吧?岑戈的床也是你能爬的?”
“什麼叫做‘也’?”江白鷺鎮定自若,“莫非連哥想爬岑戈的床?”
連蕉神色微變,壓低聲音喝道:“你他媽不要和裝傻,挖煤的就是挖煤的,讀再多的書,你就只會這麼點裝傻充愣博眼球的方法了吧?”
江白鷺露出無可奈何的神情來,“至少挖煤的還讀過二十幾年的書,上過大學也出過國,有個洋文憑。我怎麼聽說連哥高中都沒畢業,應該連高中畢業證都沒領到吧。”
連蕉神情微僵,漸漸涌起幾分惱羞成怒,“你是存心要壞我好事?”
“連哥,你大概是搞錯了主語和表語的位置?”江白鷺問,很快又自言自語般哦一聲,語氣中夾帶著細微的抱歉,“對不起,我差點兒忘了。連哥你都沒有上完高中,大概也不知道主語和表語是什麼。”
連蕉:“……”
眼看著對方面色鐵青,像是要發作般,江白鷺又截下他的話道:“不知道也不重要。最重要的是,我想你需要知道,不是我壞你的好事,是你壞我的好事。”他抿唇笑起來,“連哥,你跪在岑戈床邊,想要爬岑戈的床,也不先去配一副眼鏡仔細看看,他床上還坐著誰呢。”
連蕉面上已經是青中泛紫,紫中透白,卻仍舊勉強維持住自己嘴角的冷笑,“江白鷺,誰不知道岑戈是個直男,你背著岑戈在這里造謠,也不看看你們家那點錢,能經得住岑氏幾次打壓。
”
“我上沒上過岑戈的床,當然是口說無憑。”江白鷺摸出自己的錢包,從夾層里抽出一張照片,再度微笑起來,“照片為證。”
兩分鐘以后,眼看對方消失在視線盡頭,江白鷺松了口氣。連蕉也盡算是被他打發走的,主要功勞還要歸在對方手機里掛斷又響起,催命般的來電鈴聲。他從洗手間的門邊拐進去,迎頭就撞上雙手插褲袋站在門邊的岑戈,面無表情地盯著他看。
江白鷺嚇了一跳,輕聲嘟囔:“堂堂岑氏繼承人也會在洗手間里聽墻角?”
岑戈雙手抱胸,居高臨下地道:“煤老板的兒子也這麼能說?”
江白鷺:“……”
他抬起眼睛來,卻發現男人的目光仍舊停留在他臉上,忍不住開口問:“你一直盯著我看干嘛?”
“沒什麼。”岑戈輕輕嗤笑,“我就是想看看,你的臉皮有多厚,才能面不改色地將自己爬上別的男人的床這種事情,當做什麼值得宣揚的美例說出來。”
“那得看看爬床的對象是什麼樣的人才行。”江白鷺對著男人卸下所有的面具偽裝,半點也不隱瞞地道,“假如是爬上連蕉的床,即便是我在上面,也不是什麼值得宣揚的美事。可是你就不一樣了。”他彎唇笑起來,語氣似真似假,又或是半真半假,“你可是岑氏的繼承人啊。”
岑戈面不改色地聽在耳朵里,意外地胸腔里半分火氣也沒有。反倒是下意識地想,比起平日里外人面前那副客氣模樣,江白鷺眼下的樣子,更像也更加能吻合四九城里有錢人家嬌慣出來的少爺。
只是,他雖然不生氣,卻也不高興。
江白鷺最后說出口的那句話,還是讓他隱隱不悅起來。片刻以后,心底的不愉還是讓他嘲諷出口:“你到底是想爬我的床,還是想爬岑氏繼承人的床?”
江白鷺愣了一秒,像是沒能立刻反應過來,又像是故意在裝傻,“難道不都是你嗎?”
岑戈聽得有煩躁。雖說他看不上連蕉那樣的人,可是對方有句話卻是說得很對。江白鷺還真是,十分擅長裝傻充愣。得不到想聽的答案,岑戈不耐煩地跳過話題,長臂一伸勾過他的脖子,將人勒過來,擺出一副興師問罪的神情,貼著他的耳根勾唇冷笑,“江白鷺,誰給你的膽子,背著我拍我的照片?”
年輕英俊的男人一邊質問,一邊不耐地擰緊眉頭。他下意識地不讓自己去回憶上一秒內的記憶,這樣他就不用發現,他甚至都沒有給兩個話題的跳轉留出足夠充分的時間來。更是沒有給自己留出去思考“什麼才是他最想聽到的答案”的機會。
——
等等等等,我們戈戈并沒有不動聲色地好喜歡小江啊!他還處在自我懷疑自我逃避卻仍舊避免不了潛意識中一點點發生改變的迷茫青春叛逆期啊!你們是不是對我們戈戈的戲弄和取笑有什麼誤會!
第22章
江白鷺揉了揉被岑戈的呼吸弄得有些發熱的耳朵,沒有說話。
男人懶得去聽他之后想好的說辭,直接伸過另一只手,按著他的身體從上至下一路摸過去。最后隔著布料摸到了江白鷺放在長褲口袋里的錢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