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再落下來時,小瓶里的水位線已經矮下去大半截。
江白鷺疑惑地出聲:“宋少。”
宋棠身形微僵,轉過頭來看見他的臉時,卻明顯松了口氣。
江白鷺走上前去,語氣驚訝:“宋少,你手里拿的是什麼東西?”
宋棠不緊不慢地扭緊蓋子,將拿東西收起來,才一只手搭著吧臺,挑起一雙挑花眼來看他,“江白鷺,老實跟你說吧。喻少雖然要把你介紹給我,不過你實在不是我喜歡的類型。我們的事,就此作罷了吧。”
江白鷺面不改色地應下來:“行。”
宋棠微笑起來,“我倒的也不是什麼毒藥,只是一點**的東西而已。我不瞞你,這東西是要倒給岑戈喝的。”他微微頓住,上下打量起江白鷺來,“小江,你剛回國,還沒找工作吧?”
像是不明白對方的意圖,江白鷺面上浮起一點困惑,“還沒有。”
“現如今留學回來也不是什麼稀奇事了,偌大一個四九城里,想找個好工作,學歷再高都比不上家世背景。”宋棠手指輕敲桌面,漫不經心地開口,“你要是能夠對剛才發生的事守口如瓶,我可以許給你一個宋氏集團的中層職位。”
江白鷺愣了一秒,揚起唇角來,“那要謝謝宋少了。”
“那麼,”宋棠抬手將手邊那只高腳杯朝他推過去,“為了拿出你的誠意,二十分鐘以后,我要看見,你親手將這杯酒遞給岑戈,讓他喝下去。”
第8章
酒是從酒窖里取出來的,在場的都不是外人,沒有人會懷疑酒里有問題。更何況,這麼多杯酒里,也只有岑戈那杯有問題而已。
江白鷺長得白,喝過酒以后沒怎麼醉,臉上卻迅速漫起了緋色。
他找了個理由提早離開,回自己房間里去了。
大約二十分鐘以后,岑戈就意識到不對勁起來。身體里像燃了熊熊烈火,一路從下腹燒到心口,燒得男人口干舌燥。他擰緊眉頭站起來,對上宋棠若有若無的目光,登時反應過來,沉著臉推開迎上來敬酒的人,大步朝客房區域走。
宋棠緊跟上去,在燈光昏暗的走廊將岑戈攔下來,故作不知情般問:“你怎麼了?沒事吧?”
岑戈伸手將他推到一邊,目光冷厲,“我有什麼事你不知道?”
宋棠再次靠過去,將責任盡數推到江白鷺頭上,“酒是江白鷺遞給你的,他在酒里下藥我怎麼知道?”
岑戈渾身如同火燒,身下已經不受控制地起了生理反應,耐心盡失地將宋棠推到墻上,一只手掐住他的脖子,聲音像是浸泡在千年寒冰中:“這里除了你,還沒有誰有膽子給我下藥!”
宋棠瞪大眼睛,被岑戈發怒的模樣嚇了一跳,甚至都忘了去掙扎。
岑戈松開手,轉身劃開自己房間的門鎖,反手要關門。宋棠回過神來,伸手按住他,抱著他胳膊朝他背后貼過來,試圖說服他:“我可以幫你解決!岑戈,你讓我幫你吧!”
岑戈手腕一翻,重重地拽住他的衣領,將人拖到眼前來,滿面怒容,“宋棠,你他媽真以為我不會動你?”
他近乎暴戾地將人丟出去,“滾!”
粗暴地落下鎖,男人轉身欲往浴室里走,陡然瞥見盡頭打開的窗戶處,江白鷺雙手撐著窗臺,手腳并用從窗戶邊爬了進來。
后者爬到窗臺上,正要弓腰往里跳時,冷不丁地看見岑戈氣息不穩地站在房間里,如同一頭陷入暴怒的獅子,眼睛又黑又沉地鎖在他周身,渾身上下散發著危險的氣息。
仿佛只要他從窗臺上一躍而下,岑戈就會撲上來叼住他,然后將他撕碎。
傲慢的宋家少爺都怕成那樣,江白鷺沒道理不怕他。他下意識地貼著自己的褲縫搓了搓手,然后才冷靜下來,神情無害地舉起手道:“我來拿我的褲子。”
岑戈胸膛劇烈起伏,低低的嗓音里,仿佛刻意壓抑著什麼東西,“拿什麼?”
“拿我的泳褲。”江白鷺放緩語速解釋,“我昨天在你這里洗澡換下來的泳褲,走的時候忘了帶走。”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他提到泳褲時,岑戈隱隱感覺到,身下脹得更難受了,喉嚨里更是燒得難受。他甚至都沒有意識到,自己的喉結輕微滾動了一下。欲`火填滿他的大腦,他甚至都沒有思考過,江白鷺為什麼要躡手躡腳地從窗口爬進來。
“你自己去拿,”岑戈轉過身去,不再看他,“拿了就趕緊滾。”
江白鷺依言從窗臺上跳下來,轉身關緊窗,卻沒有往浴室里走,而是輕手輕腳褪下裹在身上的羽絨服,脫掉腳上的運動鞋,解開襯衫領口的第一粒扣子,赤腳走到岑戈身后,規規矩矩地叫對方的名字:“岑戈。”
男人聞聲回過身來,汗水斷斷續續地從下巴邊沿滴落,他恍若未覺,目光落到江白鷺身上時,瞳孔深處的兇狠加深一分,伸手拎住他的衣領將人推到墻邊,另一只手砸在他臉邊,盯著近在咫尺的這張臉,咬牙切齒地道:“你也以為我不會揍你?”
江白鷺沒有說話。岑戈又逼近一分,汗珠從對方的鼻尖上滾落下來,滴在江白鷺上嘴唇的唇珠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