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收服兩位護法與四位壇主,穩定軍心,沒讓玄淵宗亂起來,又重新整合信梟,揪出那些對玄淵宗不利的人,沒人能比你做得更好。”
目不能視,殷寒江不用從一堆幻象中辨別哪一個是聞人厄,戴上面具,讓聞人厄看不到他的神情,這兩個保障令殷寒江心境稍稍平穩,他問出自己最關切的事情:“尊上,你為何要靠神血才能凝固形體?”
聞人厄簡單地講了下幽冥血海中的事情,殷寒江一聽便理解,等于是修真界那些人,毀掉了聞人厄的肉身。尊上失去身體支撐,只能以神魂修煉,雖吸收混沌能量功力大增,但終究不是辦法。
知道了聞人厄這一年多的經歷,殷寒江心中更恨賀聞朝,面具下的神情漸漸扭曲起來。
“神血中的力量還要留給百里輕淼做收服神格之用,我不能隨意使用,這段時日玄淵宗還需你管理,關于血魔之事,你想怎麼做就怎麼做。”聞人厄說道。
通過昨夜入魂,聞人厄深知殷寒江郁結于心,又一直活在自己的影子中,若不讓他站到人前重建信心,心魔不可能消除。唯一的辦法便是讓他發泄出來,賀聞朝與血魔自然是最好的突破口。
一聽到要保護聞人厄,殷寒江頓時振作起來。是了,決不能讓玄淵宗的人發現尊上的弱點,他一定要守護尊上!
見殷寒江精神振作起來,聞人厄又道:“昨夜情況緊急,我不得不用入魂之術暫時安撫你的神魂。這術法十五內只能使用一次,要完全治愈還需要再施法數次。
你……可愿意我再次入魂?”
殷寒江道:“還要勞煩尊上耗費法力救我,這是屬下的榮幸,怎可不愿意!”
聞人厄輕嘆一聲,無奈道:“殷寒江,我不愿你自稱屬下,也不愿你稱我尊上。”
殷寒江頓時僵住,要他直呼聞人厄的名字,這……怎麼可以。
聞人厄不想逼迫殷寒江做什麼,他說道:“暫且如此吧,等心魔治愈后,你再這般稱呼,我可就要怒了。”
聞人厄知道殷寒江現在因無法從幻象中識別他十分懊惱,又不想讓他看到陰狠的一面,便體貼地說:“我需要精修固魂,這些日子就在后山靈泉處修煉。你可放手做事,等下一次入魂的時候,或是……你想見我之時,就來靈泉。”
殷寒江自然時時刻刻想要見到聞人厄,可他也深知狀態不對,勉強下去只會給尊上徒增煩惱。他剛點頭應下,便覺得手心一溫,碰到了一個柔軟的東西。
聞人厄輕輕吻了下殷寒江的掌心,取走他懷里的《虐戀風華》,便消失了。
他走了許久,殷寒江才慢慢取下面具,一人站在大廳中,時笑時陰沉,面色可怕得很。
殷寒江想了很多事情,又仿佛什麼也沒想。他走到桌前,桌上擺著鐘離謙收到還沒來得及處理的信梟情報。
之前殷寒江命信梟調查那些詆毀玄淵宗敗類的下落,剛被新宗主血洗一番的信梟很是賣力,才一天時間就收集到十幾個人的動向,殷寒江拿著名單離開,與站在門前的鐘離謙擦肩而過。
鐘離謙:“……”
三日后,殷寒江殺氣騰騰地綁著幾個正道弟子回來,拎到總壇丟給鐘離謙:“人我弄來了,接下來我還會將賀聞朝弄來,你想個將那些高手引出來的法子,我要讓血魔在眾人面前無所遁形!”
鐘離謙:“……日前殷宗主還給了屬下一個月的時間,此刻才過去三日。就算你抓來這些弟子,我想辦法控制他們,再潛回各自門派造勢,里應外合,也需要一段時間。”
而且他還要做聞人厄的情感指導,還要明明什麼都看透了裝著一無所知,鐘離謙真的很累。昨天舒艷艷來探望他,在地上撿起一縷白發,話語間充滿嫌棄,說鶴發散人多好聽,可千萬別成了禿發散人,都禿了還怎麼散。
自與百里輕淼同種同心蠱后,他從此賣身玄淵宗,走上不歸路。
他在鐘離世家時備受敬重,誰也不敢在他面前大聲說話,文人門客對鐘離謙也是推崇備至。玄淵宗則是被前后兩位執掌者呼來喝去,昧著良心想辦法幫魔道鏟除正道敗類,偶爾被右護法調戲,為左護法一脈祖孫三人頭疼,還要做聞人厄與殷寒江的情感指導。
奇得是他竟沒有想要逃離的意思,而是邊頭疼邊接下這些繁雜的任務。
大概是比起面和心離,當面君子背后小人的修真世家,他更向往這種坦蕩的行止吧。
“人我交給你了,幾位壇主護法若是不聽你派遣就來找本座,務必在近期內解決這件事,不能讓尊上久等。”殷寒江說道。
鐘離謙摸了摸額頂的頭發,無奈地應了下來。
隨后殷寒江立刻去找師從心,闖進冥火壇,一身煞氣嚇得一眾鬼修躲得遠遠的。
“藥嘉平的皮剝完了嗎?”殷寒江不耐煩地問道。
“咳咳咳,成了成了!”師從心雙手奉上一套疊得好好的人皮,將易形的口訣交給殷寒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