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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下班有些遲了來不及做便當,我便買了些他愛吃的菜打算借庭玧家的廚房一用。
他突然沖上來抱著我的腰。
“許元。”
他略帶沙啞的嗓音中夾雜著一絲迷離,如同引誘人采擷的毒花一般綻放在我耳邊。
他呼出的熱氣噴灑在皮膚上,我不由己的戰栗了一下,感覺鼻尖一陣酸澀。
“嗯。”
我是許元,不是莫圍。
你終于記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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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我第一次看見曲塵和庭玧鬧別扭。
雖然是庭玧單方面的毆打曲塵,但這畫面還是挺稀奇的。
我連忙把庭玧拉到書房里,剛關上門,我就聽見庭玧恨鐵不成鋼的恨恨道,“你知道嗎,這混蛋不知道什麼時候自己偷偷停了藥。”
“沒關系,他不是已經好了嗎?”
我回想起他抱著我的那一幕,嘴角翹起一個弧度。
“誰說他好了,他做過MECT,后遺癥說是什麼失憶還是記憶錯亂之類的東西,不吃藥怎麼能行?”
這個消息好似晴天霹靂一般給我當頭一擊。
也就是說——他可能只是因為斷藥而將許元這個名字錯認是他逝去的愛人。
我就說嘛……
他怎麼會突然擁抱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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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網上搜索了一下MECT治療法。
說是會造成短暫失憶和意識混亂,跟庭玧說的不大一樣。
我心里又重新燃起了名為希望的火焰。
有時候覺得我的意志力真強。
我現在已經可以控制自己完全脫離藥物了,一切都在慢慢好起來。
一定會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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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約曲塵去看了電影。
聽名字是一部甜甜的戀愛片。
可進去看了一段我才發現這片子有多離譜——這簡直就是曲塵和莫圍的愛情故事翻拍。
女主角為了贏過男主角的青梅竹馬,將她送的情書扔進了垃圾箱。
我眼前又浮現出那束嬌弱的白玫瑰來——
那是我難言于口的愛意。
被人狠狠地擲于地上百般羞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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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塵應該發現了我的眼淚,但看他的表情想必對此也是嗤之以鼻的態度吧。
就像他當初扔掉那束白玫瑰一樣。
我立于路燈下,鼓足勇氣問他,“曲塵,愛一個人有錯嗎?”
曲塵,我愛你,有錯嗎?錯到讓你如此折磨我?
“沒有錯。”
好一個沒有錯。
“我愛你,可以嗎?”
遲到十年的表白在這一刻終于暴露于天日之下,為那束白玫瑰而落的淚劃過我的臉頰。
“可以。”
那你可以,愛我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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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沒有勇氣將那句話問出口——因為那句我愛你已經花費了我十年的勇氣。
一層層包裹住心臟的藤蔓也在他那句可以之中化為齏粉、灰飛煙滅,從此他重新具有了傷害我的特權。
我還是一如既往的喜歡他。
從心底里,愛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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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沒有去找曲塵,我不知道該怎麼面對他。
庭玧來勸我,問我情況怎麼樣。
我拿出診斷書給他看,可他看上去還是很擔心,甚至有些自責。
“不怪你,不是你的錯。”
是我不知悔改、自投羅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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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已經很久沒有去找曲塵了,不知道他有沒有想我。
還是說他在想念莫圍嗎?
算了,沒關系。
我已經表過白了,沒有遺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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庭玧又來了。
他問我到底想不想和曲塵在一起。
我默認了。
這是世上最誘人的事情,我無法拒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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庭玧最近也不常來了。
我對曲塵的思念愈加強烈。
甚至開始懊悔當初自己一時沖動的表白。
我后悔了。
做不成戀人,做朋友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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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又開始偷偷服藥了。
控制不住情緒。
一想到曲塵就想哭。
我真沒出息。
但是真的很想見曲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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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我情緒再糟也需要上班。
我沒有殷實的家境可以任由我為所欲為。
我最近的工作做的一塌糊涂。
看得出來,我們老板想罵我很久了,他一直在隱忍。
罵我也好,快來個人把我罵醒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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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今天接了一個策劃案。
那個項目是和曲塵他們公司合作的。
我滿腦子都是曲塵,根本不知道自己打了些什麼字。
果不其然,老板終于忍不住了。
我把老板暴跳如雷的樣子想象成曲塵,幻想著這是他拒絕了我的表白。
眼淚在眼中打轉,我真的很委屈。
不過沒關系,我很快就會恢復正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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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塵來了。
他把那份策劃案拍在我們老板臉上,二話不說拽著我就走。
雖然我知道他這是在替我出頭,但這次我很生氣。
“你為什麼要這樣?我以后怎麼工作?”
這是我唯一的經濟來源。
我想到一句可笑的話——我不工作?你養我啊?
曲塵怎麼可能說出這樣的話。
果然還是看見他就忍不住做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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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盡量控制自己不去想他。
回避有他在的場合,避免和他有任何交談。
我馬上就能清醒過來了,不會再做夢了。
曲塵,你放過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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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曲塵不肯放過我。
他讓我去他公司上班,我拒絕了。
他纏著我要帶我去吃飯,我不去。
曲塵,你不愛我,為什麼要纏著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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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塵今天又來了,就在我家門口。
他一臉嚴肅的問我,“那可以我和你在一起嗎?”
像是溺死之人得到夢寐以求的氧氣,但隨即一個名叫莫圍的巨浪狠狠地將我拍回了無盡的海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