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行了,還有事,回頭再聊,過兩天我來接它們。”秦弈說。
他把牽狗繩遞給賀錚,向兩位老人道別,接著目光投向時嶼,“明天安北舊廣場有露天電影,感興趣可以來玩。”
言罷,他擺擺手,也沒叫人送,直接離開。
等人一走,時嶼立刻看向兩只德牧興沖沖地,“哥,能摸嗎?”
“能,不過要跟它們熟悉一下。”
賀錚打發時嶼先去穿外套,然后讓兩條狗狗分別湊近時嶼嗅了嗅,記住他的氣味,又拉著它一起摸了摸它們的腦袋。
不一會兒,時嶼順利擼到了狗子。
見他玩的開心,老太太和老爺子便先上了樓,留下賀錚陪他。
時嶼突然變得有些不自在起來,他摸著狗,視線卻總往賀錚身上瞟,但剛觸到又會連忙收回來。
“做什麼?”賀錚忍不住問他。
時嶼揉揉鼻子,“就不太好意思。”
畢竟干過那種事啊!
賀錚便伸手捏他的臉,笑,“臉皮薄。”
“你不會不好意思嗎?”時嶼仰頭看他。
賀錚勾唇,“我還好。”
時嶼,“......”也是,又不是賀錚求著讓他幫忙。
紅著耳朵哼哧半天,時嶼估計至少今天之內自己是沒辦法恢復正常了。
他索性就羞著臊著,又問道,“哥,我算是離成功拿下你更進了一步嗎?”
賀錚啞了聲音。
這是時嶼第一次直白地挑明自己的目的。
而他沒有辦法拒絕對方。
從時嶼到達北又的那一刻起,他就已經在繳械投降的路上了。
賀錚不知道自己還能撐多久。
或許我真的可以試試?
但......敢嗎?
“對了,原來秦弈也是這里的人啊,那你跟他早就認識嗎?我還以為他是T城人呢。
”時嶼再次主動轉了話題,仿佛剛才只是隨口一問。
他不急,賀錚每退一步,自己就跟著進一步,當下看來,戰況良好——他能感覺到賀錚在動搖軟化。
“不算早認識,”賀錚道,“我先結識了沈錯,通過他認識了秦弈。”
沈錯是那個自殺群里的群員,賀錚幫過他,幾人這才有了交情。
“哦,他喊我去那個什麼舊廣場看電影,初三他們還放電影啊?”
“嗯,算是安北那邊的特色文化。”賀錚回答。
“那我們晚上去嗎?”
“你想去嗎?”
“想去。”
“那就去。”
正聊著,外面門鈴響了起來,時嶼話音頓住,“嗯?有人來了?”
他朝大門口看去,但因為蹲在院子的最角落,瞧不見外面是誰。
也正是這時候時嶼才想起,今天已經初二了,奶奶家應該要來親戚拜年了。
那他呆在這里……
“那個……”時嶼抬頭問賀錚,“我要不先回房間?”
“不用。”賀錚說,人沒動。
見他沒有要起身的意思,時嶼又指指門,“那我去開門?”
賀錚卻道,“先等等。”
時嶼不明所以,但沒有問,因為他發現賀錚神色猛然淡了下來。
大概不是什麼愿意見的親戚?時嶼心里猜到。
門鈴大概每隔一分鐘被按響一次,直到持續了七八次后,賀錚這才帶著時嶼慢吞吞往門口走。
也就眨眼功夫,時嶼發現賀錚身上的氣勢變了,男人跟秦弈一樣,渾身透出一股松散的懶勁,但沒有秦弈的那股匪氣,而是多了一種疏離的味道。
姿態大概跟去年他們重逢時差不多。
時嶼不禁對外面所來之人的身份好奇起來。
門外。
林君悅剁了剁腳,小聲罵道,“小畜生這是在給我們下馬威呢。
”
花苑小區不讓未登記車輛進入,他們只能下車走過來,而這會溫度接近零下,步行過來就已經很冷了,結果等了近十分鐘,賀錚還不放他們進門。
小畜生!
林君悅在心里惡狠狠地又罵一聲,遠遠看到賀錚過來,臉上卻立馬換上笑容。
“小錚!”
時嶼尋聲看去,此刻賀錚外公家大門外面站著七八個男人女人——為首的兩個男人大約都在四五十歲,統一手工定制西裝外披毛呢大衣。
站在他們身邊兩個女人全是旗袍,分別配一件色澤不同的貂絨披肩,打扮一個比一個精致,看不出具體年齡。
他們身后還跟著三個手提大堆禮盒的青年,從衣著和姿態判斷應該是保鏢一類。
等走進了,剛剛喊了賀錚的女人又笑著道,“小錚,大家來給大哥大嫂上香了。”
時嶼聞言皺了下眉,這人口中的大哥大嫂是誰?是賀錚的父母嗎?
那天看到老太太掉眼淚,他心理就隱約有了些猜測,卻不成想,賀錚竟是雙親都已經去世了?
而賀錚此刻垂著眼,臉上沒什麼表情,只淡淡嗯了一聲,打開了大門。
北又有給祖先和已故之人上香的傳統,一般從年三十晚持續到初三晚上,中間香火是不會斷的。
在這期間,有其他血緣關系相近的親人們想要來祭拜的話就挑這三天來。
但他們一般都會說是來拜年,不會說上香。
賀錚知道,他的三嬸林君悅之所以這樣說,只是在故意戳他的痛楚而已。
時嶼不知這邊的講究,聽了只隱隱覺得不舒服。
他不由多看了說話的女人一眼。
而這一行人進到院子,都先下意識朝院子東南角看去。
當看到那兩只正蹲在地上靜靜盯著他們的德牧時,臉色頓時難看了幾分,林君悅更是嚇的驚呼出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