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時嶼,“我也不是自責,就是……”
他擰了下眉,不知道該怎麼說,賀錚是他喜歡過的人,尤其還是唯一一個,到底是不一樣的。
對方突然病成這樣,他心里有點不是滋味。
林聰在時家多年,當然也知道這小孩是個情感豐富,內心敏感的人,他便沒再說什麼,只安撫性地揉了把時嶼的腦袋。
折騰半夜,等賀錚從急診出來被轉入普通病房時,已經是凌晨兩點。
時嶼讓一直陪著他的林聰回去了,自己守著,家里本想再派人過來,但時家大哥說正好讓時嶼鍛煉鍛煉,跑跑醫院流程,照顧照顧人,不然真成個廢物小點心了。
其他人一聽,便由著他去了。
此刻廢物小點心揉著困得泛著淚花的眼角,跟著進了病房。
醫生正在記錄賀錚身體的各項指標,看到時嶼進來,他指了指輸液瓶叮囑道,“點滴快完了,按呼叫鈴,會有護士來換。”
時嶼點點頭,向對方道過謝,然后看著賀錚。
賀錚這會睡著了還沒醒,蒼白的臉配上鼻間插的氧氣管,讓他看起來格外脆弱,時嶼忍不住伸手戳戳他的臉,長出了一口氣,“哥們兒,你嚇死我了。”
嘟囔了一句后,時嶼便無所事事地拉過病房中的椅子坐下來。
守夜的時間總是特別難熬,時嶼記著醫生的叮囑沒敢睡,他拿出手機隨便點開一個游戲玩。
期間值班醫生和護士進來過幾趟,有一回,當醫生掀開被子,檢查導尿管時,時嶼才發現賀錚身上什麼都沒穿。
一不小心看到的時嶼騰的鬧了個大紅臉。
之后的游戲時嶼總是在送人頭,差點被隊友噴成狗,他滿腦子都是賀錚自眼前一閃而過的長腿和腰臀。
“操!”時嶼丟下手機,搓了搓臉,恨鐵不成鋼地罵自己,“可把你饑渴死了。”
大概四五點的樣子,賀錚醒了,他有些迷蒙地眨了眨眼,視線轉了一圈,當看到坐在椅子上的時嶼時,有些驚訝道,“你……”
時嶼原本在打盹,聽到動靜立刻警醒了過來,他從椅子上蹦起,又原地轉了兩圈,再抹了抹嘴角,確定自己沒有流口水后,這才看著賀錚興奮道,“老板,你醒了!”
賀錚被他一些列動作弄得彎起眼睛,“昨晚謝了。”
“客氣什麼,”時嶼笑著擺手,“助人為樂麼。”
賀錚跟他一起笑了笑,而后打發他,“回去休息,熬了一夜了。”
聞言,時嶼愣了愣,他確實挺困的了,便道,“我走了,你這里能行嗎?”
“可以,”賀錚道,“不用擔心。”
聽賀錚這樣說,時嶼以為白天他家人會來,又守了一會就離開了醫院。
回到家,父親和二哥正在吃早飯,母親在二樓陽臺給她的蘭花澆水,時嶼來到餐桌旁想伸手抓個包子吃,卻被二哥一筷子敲在了手背上。
“去洗把臉,沒洗就上手。”
時嶼撇撇嘴,他困的要死,就想對付兩口去睡覺,但礙于二哥的淫威,還是乖乖洗了臉,換了衣服。
時父把包子夾給他,“你老板怎麼樣了?”
時嶼咬了一大口包子,美滋滋的嚼咽了,回道,“急性胰腺炎,醫生說至少得住院一周。”
父子幾人便就這個病聊起了天。
吃了兩三個包子又灌下一碗粥,時嶼撇下其他人,蹦上樓快速洗了個戰斗澡,隨后往床上一趴,幾乎是在臉接觸到枕頭的瞬間,他人就睡著了。
一覺睡到天昏地暗,等醒來時,時嶼感覺自己骨頭都是軟的,伸個懶腰,撈過床頭手機一看,屏幕上有條未接來電,幾個小時前打來的——
賀錚的號碼。
時嶼心里惦記著他的情況,立馬回撥了電話。
“喂?”對方的聲音較平時有點啞。
時嶼耳朵照舊被麻了一下,心里不禁嘀咕,怎麼著,難道自己不只顏控還聲控?
他搓了搓耳根,問道,“老板,你怎麼樣了?”
“好多了。”賀錚說。
“那就好,”時嶼點點頭,“我過兩天去醫院看你。”
“你是不是把我的檢查單和繳費單都拿走了。”賀錚問他。
時嶼聽聞蹦下床摸了摸自己的外套兜,果然摸到了一沓紙,頓時嘖了一聲,“在我這里,我忘記掏了,我這腦子。”
“那你明天就得來醫院,大夫說有兩項檢查沒做,但你交了費,得拿著單子去窗口退。”賀錚笑著說。
第二天正好周末,時嶼吃過午飯便去探望賀錚,他也不知道該給病人買點什麼,就隨大流,買了個果籃又經不住隔壁花店小姐姐的推銷,買了一大捧百合。
拿著這兩樣東西時嶼來到了賀錚的病房外,卻發現里面早有人在。
“人醫生早就叮囑過你,飯要按時吃,你這樣饑一頓飽一頓,還吃著那麼多刺激性的藥,不把自己折騰死不算完是吧?”
“病成這樣也不告訴我們,你想干嘛啊,賀錚?是不是等著哪天你死了,要辦葬禮了,我們才會被通知啊?”
“沒有,沒來得及。”
賀錚靠在床頭,有氣無力地吐出一句話,他面前站著個穿粉色格子襯衫,戴銀色裸鉆耳釘的男人,很騷氣,但襯著那張容貌昳麗的臉又覺得這打扮恰到好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