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的！我......我不是這個意思！楚晗，你聽我解釋......”

內心突然涌入巨大的恐慌，傅君澤變得有些急不擇言，哪怕平時有多麼能言善辯，此刻舌頭卻像打了結，一句像樣的話都說不出來。楚晗越發冰冷的目光就像一只無形的手，死死地扼住了他的喉嚨。

“解釋？不必了，剛才你在包廂說的話已經解釋得不能更清楚了。你一開始接近我的目的，你對這段感情的看法以及后續的打算，我全部都聽得一清二楚。”

楚晗扯了扯嘴角，明明在笑，那笑容卻不達眼底，漆黑的雙眸如同一潭死水，里面沒有一絲溫度：“感謝你給我上了如此深刻的一課，如果不是你，我都不會知道這世上還有人能惡心到這種程度。”

頭頂的燈光安靜地傾瀉在兩人身上，楚晗看到面前的少年如同雕塑般地僵直了身體，臉色也白得嚇人。他不明白為什麼到了這個地步傅君澤還要這般惺惺作態，但他不想深究，推開面前的人便徑直走出了包廂。

身后傳來急促的腳步聲，但楚晗沒有理會，也沒有回頭，只是一刻不停地往前走。漸漸地，身后的腳步聲消失了，然而楚晗仍是不敢停留，甚至越走越快，到最后幾乎是逃也似地跑出了會所。

一出門，強烈的太陽光線立刻刺得楚晗睜不開眼睛，眨了幾下，眼角便泛起了輕微的濕意。

面前的街道熱鬧而繁華，汽車不時發出尖銳的鳴笛聲，無數行人與自己擦肩而過，楚晗仰望著天空，內心卻是一片迷茫。

濕熱的液體順著臉頰滑落，他愣了下，還沒來得及辨別那是什麼，耳邊便響起一個小女孩的驚呼：“媽媽，那個哥哥怎麼哭了？”

婦女同情地看了他一眼，搖了搖頭，然后便牽著女兒匆匆離開。

不是的，楚晗想跟小女孩說自己沒有哭，那些液體是由于陽光太刺眼而流下的生理性淚水。然而越來越多的眼淚順著臉頰滑落，就像斷了線的珠子，滴滴答答地沾濕了衣領，他怎麼擦都擦不干凈。

所有的鎮定與堅強都在這一刻潰不成軍，遲來的痛苦與悲傷突然洶涌而至，幾乎要將他淹沒。

他再也無法自欺欺人地說自己沒有哭泣。

--------------------

第51章

=========================

黑色的文字如同排列成群的螞蟻，密密麻麻地呈現在眼前，楚晗努力想要看清題目的意思，然而此刻整個腦袋都是昏昏沉沉的，讓他怎麼也無法集中注意力繼續做題。

他長長吁出一口氣，有些煩躁地收起書本和鉛筆，剛要放進抽屜，喉嚨里卻突然升起一陣癢意，讓他開始止不住地咳嗽。

前面的廖靜萱恰好注意到這一幕，不由擔憂地看著他：“楚晗，你的臉色很難看，沒事兒吧？”

聞言，一旁的唐念歆也看了過來：“要不請假去看看醫生吧？”

前段時間班級座位大調整，唐念歆和廖靜萱再次成為了楚晗的前桌。兩個女孩子的性格很好，一個活潑，一個溫柔，平時會大方地分享些小零食，偶爾也會找楚晗聊聊天。于是一來二去地，他們仨的關系倒是比以前更近了一步。

大概是昨晚到江邊吹風導致現在有些感冒，但類似的癥狀以前也不是沒有經歷過，楚晗并不覺得這是什麼大問題，放學后到藥店買些感冒藥就好，于是搖了搖頭：“我沒事，不用請假。

”

“那好吧，如果不舒服一定要跟老師請假，別硬撐。等下我們會去小賣部買些東西，你要買什麼可以告訴我們，我們幫你帶回來。”廖靜萱貼心地說道。

唐念歆點了點頭，在旁補充道：“注意休息，多喝熱水。”

沒過多久上課鈴聲就悠悠響起，數學老師拿著相關教材走進教室，三人便不再說話，在各自的座位坐好準備上課。

正在講解的是上節課沒講完的一道數學大題，相關的知識點零散而枯燥，楚晗強打著精神認真聽講，邊聽邊記筆記。

四周都是專心聽課的同學，沒有人說話，偌大的教室只有數學老師洪亮的聲音。類似這樣的場景幾乎每天都在學校上演，除了楚晗旁邊的座位依舊是空的以外，一切并沒有什麼不同。

之后的幾天傅君澤依然沒有來學校上課，也很少回家，常常在外玩到夜不歸宿。但這一次楚晗不再因對方的徹夜不歸而輾轉難眠，反而像什麼也沒發生似的，每天按部就班地上學和放學。

時間按照原定的軌跡繼續前進，楚晗的生活似乎也在慢慢地回到正軌。

午飯時傅昌林說起了傅君澤最近夜不歸宿的行為，言語中透露出極大的不滿：“這臭小子，仗著拿到了保送資格就無法無天，天天在外面玩到不愿意回家。”

宋蕙如笑了下，在旁溫言安慰道：“君澤是個聰明的孩子，他做事向來很有分寸，這次估計是因為之前學習繃得太緊，現在弦一下子松了就有些失控，等玩過這段時間應該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