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里看著他接過東西,下巴尖埋進圍巾里蹭了蹭:“江開他們給你補的,晚上不好帶過去,我順便拿過來,你們先吃。”
他的臉頰和眼圈都被凍得泛紅,把拎了一路蛋糕的那只手塞回羽絨服口袋里:“我不坐了,我媽他們就在隔壁茶餐廳。”
林崢有點失望:“好吧,那你打包一份薯條走嗎,這里肉醬芝士味的很好吃。”他也不嫌擠,把自己的手塞進陳里的口袋里,兩只手交疊,頓時噼里啪啦起了兩道靜電,陳里不防,“嘶”了兩聲。
“……”林崢是一點不覺得疼,還有點不滿意,“你沒有用我給你的那支護手霜嗎?不喜歡嗎?”
“……回去用。”陳里想給他個白眼但是忍住了,指尖在口袋里撓了撓林崢的掌心:“別麻煩了,下次再一起過來吃。”
說著撞一下他肩膀,大庭廣眾的,禁止黏黏糊糊:“走了,讓個路。”
才看了一眼又要走,陳里說不坐了,林崢就隨之忽而意識到,即使是短暫到只會持續兩個小時的分離也令自己感到明顯的不舍。但是不舍也是甜蜜的,想念也是甜蜜的。
“好啊,下次一起”,他還是很開心地拎著蛋糕,鳩占鵲巢的另一只手在陳里的口袋捏捏他的指根,然后鉆出來,把陳里的圍巾掖得更緊一些,“你們吃完和我說,我來找你。”
“慢慢吃,不急。”
陳里邊點點頭,邊往外走,真男人不回頭,只酷酷地向后抬了抬手指:“你也是。”
不遠處那一桌就是林崢從鄰市來過周末的朋友們,陳里把自己戀戀不舍的男朋友丟在屁股后面一轉身,視線冷不防就擦過這邊的一桌人,在六七道聚精會神的目光里原地愣了半秒,嘴唇半張,不知道說什麼,最終還是只向那個方向點點頭示意,酷酷地走掉了。
吳航:“唉,尾巴都搖飛起來了。”
朋友A:“這就是犬系男友嗎。”
吳航點點頭道:“我等會就跟崢哥說你罵他狗。”
宋雨穹收回視線,看林崢挨捶看得忍不住想笑:“感情挺好。”
朋友B:“確實,進來的時候臉上冷冰冰的,一看到他就笑了,沒停。媽的,我為什麼看這麼仔細,嘔!”
吳航:“我也看到了,帥哥不看白不看。”
朋友A警惕起來:“林崢不是我們當中唯一一個男同嗎?”
“你是自己想死還是想我死啊?”吳航給他一拳。
轉身后的短短幾米路,林崢是飄回來的,尾巴當螺旋槳那種:“看見了嗎?看見了嗎?我們陳里。”
吳航一口半個漢堡,念經似的敷衍他:“昂昂,看見了,你們陳里,大帥哥,超愛你。”
林崢開始臉紅個沒完:“嘿嘿。”
在座諸位是真的沒眼看,紛紛催他切蛋糕。張勝他們買了一個漂亮的奶油藍色雙層,上層零星點綴了幾顆草莓和車厘子,不多,亮點在中央堆著的汽車人之類的小模型玩具。解開白色絲帶的時候林崢很自然地想起那天夜晚,陳里的蛋糕上點綴了滿滿當當的櫻桃、草莓和巧克力碎片,捧著時稍微手抖一下上面就會撲簌簌掉落小東西,盒子上印的logo他見過,店里的蛋糕都限量,要提早一周預約。但林崢驚喜地問陳里,他卻只說:“隨便挑的,記得你喜歡草莓。”
吳航:“好恐怖,崢哥切蛋糕為什麼要微笑?”
朋友A:“別怕,抱緊我,我也是gay。”
吳航要和他打起來了:“你死不死啊?”
宋雨穹看著林崢給蛋糕拍了張角度很直男的照片:“不許愿嗎?”又想起今天已經是周六,“過了也能許吧。
”
林崢又露出最近被他焊在臉上的那種幸福而驕傲的表情,睫毛都被圓鼓鼓的臥蠶擠得彎起來:“許過了,而且我覺得這次肯定會實現。”
宋雨穹吃一塹長一智,堅決不再問他許的什麼愿望,若無其事地低頭,假裝自己在很認真地在吸檸檬可樂。
吳航:“哎呀,這個漢堡很圓,你覺得呢,小A。”
A:“是哇,是哇。”
林崢東看看西看看,一桌餓狼沒人在意他的愿望,所有人都干等著吃蛋糕,他只好很憋屈地把話咽了回去,吭哧吭哧下刀。
眾人紛紛松一口氣:這就是團結的力量。
林崢手很穩很巧,學農時隨手編的一條紅繩結也漂亮得能直接拿來送人,切的蛋糕也一塊一塊整整齊齊漂漂亮亮。把餐叉分完,他用嘴唇勾掉手背上蹭到的一點淡奶油,心想:問我我還不說呢。
說了萬一不靈呢。他愿意為這個愿望盡他所能,而不能容忍任何外力來左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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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章 暖寶寶
活動點在一個露營基地,社團預約了那里最適合觀測夜空的露營點,是半山腰上一片視野很好的開闊空地,抬頭就能看見完整的天空,還能同時扎五六個帳篷。
晚上爬了半小時的山,一到目的地,還來不及眺望遠景,大家先把望遠鏡和相機三腳架從帶隊老師的后備箱里取出來安裝好,社員們檢查和調整參數,剩下的同學搭帳篷。老師邊指揮邊催,囑咐所有人一定要趕在十點半之前準備好一切,否則等到月亮一升起來大家就是白跑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