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在你教室門口等你。
——猴!
被他倆夾在中間的男生:我努力躲進我自己的世界里。
他一邊往前挪挪、逃離出這對帥哥互送秋波的范圍,盡量目不斜視,一邊在領導的眼神掃過來時努力揮舞胳膊引起左右兩位的注意。
整隊收攏時陳里摸到校服口袋里陳女士塞的小餅干,順手往蹭到他身邊的林崢手里塞了兩個,抬頭時不小心和那位在他隔壁站了一個早操的兄弟對視了,就也送給了他兩個。
“……謝謝!”那哥們像被人踩了一腳尾巴似的原地一跳,還慌張地看了一眼林崢。
林崢對他燦爛地笑了一下:“草莓味的,巨好吃。”
于是那位兄弟離開操場時是用跑的。
“他怎麼了?”陳里臉上癢,撓了撓,然后從鼻尖上拎下來一根貓毛,往指尖吹了口氣。
林崢順手把他外套領口粘著的一根金燦燦的狗毛也摘下來:“尿急吧。”
林崢把毛毛接到家里的第二天就在客廳裝了監控,課間沒事干,他就打開APP看看家里的小家伙們在干什麼。
早晨他們出門之前把毛毛趕進了大籠子里,又把兩只小貓裝進了比它們自己高三倍的紙箱里——在給新成員做完體檢之前都要把雙方臨時隔離開。
一個上午都相安無事,兩只頑皮的小貓崽自顧自地用爪子扒拉紙箱內壁,爬上去十幾厘米又滑下來,周而復始,毛毛就只安靜地窩著,看一會兒玄關處,又看一會兒籠外的小貓,乖得林崢后悔沒給它在籠子里多放幾個小玩偶。
一直到臨近中午放學時,林崢在去找陳里吃午飯前福至心靈,又切回頻道內看了一眼,下一秒差點把剛入口的水噴出來。
——兩只小家伙不知道什麼時候跳出了箱子,膽大地跑到了毛毛的籠子邊,有一只甚至正往里鉆。毛毛躲在攝像頭死角不見蹤影,留一條豎起的尾巴在空氣里慢慢搖動著。
林崢頓時急得后背發熱,吸著涼氣揉亂了自己一頭短發,猶豫兩秒,還是截圖發給了陳里:“完蛋,小貓跑出來了哥,我等會兒先回去抓貓,你午飯別等我吃。”
陳里很快回復了:“一起。”
來不及請假,拿不到假條,就走不了學校正門,但也不是沒有辦法,還可以翻圍墻出去。
陳里落地時差點憋不住一聲悶哼,他膝蓋上結的厚痂給旁生的樹枝刮掉了半截,頓時就有濕熱的細流順著他小腿流出來。
卻沒表現出來,拉著林崢跑得飛快,還比旁邊那個腿腳利索的沖得更快一些。
林崢家里,兩只橫行霸道的小家伙已經鉆進了困住金毛的籠子,咪嗚咪嗚地繞過地上的橡膠骨頭,咬著毛毛的毛絨玩具玩兒。圓臉的那只口水浸濕了毛毛最喜歡的那只小海豚的尾巴,雙眼皮的那只正要往角落里的金毛搖搖晃晃地走過去,突然四肢凌空了——天降兩只大手,一手一只,拎著后頸把它們提了起來。
陳里喘著氣,盯著面前那只小東西的綠眼睛:“欺負姐姐呢?真有你們的。”
林崢在他身后去揉毛毛狗頭,給金毛抱抱,讓它把爪子搭在自己肩膀上“嗚嗚”地撒嬌,一人一狗摟成一團,圍觀陳里教育小朋友。
陳里一手一只搗蛋鬼,虛張聲勢地瞪著它倆,他像唱紅臉的大家長,林崢是溫柔的好好哥哥,毛毛委屈得“烏烏”叫,小貓們不甘示弱地咪咪應和。
小貓咪什麼也不知道,小貓咪只想找新認識的大塊頭朋友玩,它們張著嘴,舉著四肢粉色爪子在半空一動不動。
“不許再搗亂。”陳里只對小貓們命令道。
這天下午三班第一節 是音樂顆,對學生們來說完全等于午休憑空多了四十五分鐘,午飯結束后教室里人都沒坐滿,一半人在操場踢球,剩下的一半在用教室多媒體看神奇寶貝。
張勝吃飽了回教室睡覺,一進門,就被滿屋子云南白藥味給重新熏了出去。
“什麼味道……”他嘟嘟囔囔著探進腦袋,順著前排女生們好奇的眼神往教室最后瞟。
“嘶!”那里傳來一道痛呼。
張勝一愣。陳里側坐在第一組最后一張桌子上,胳膊撐著課桌,臉頰都紅了,皺著眉毛,在對自己的襠說話:“草,輕點啊你。”
張勝更加疑惑了,連忙走近一點。
……哦,原來是在對著□□前低頭不知道在搗鼓什麼的林崢說話呢,嗐,虛驚一場。
“呃——我自己來!”陳里痛得不行,說著就要跳下去搶林崢手里的碘伏棉球。
林崢這麼好脾氣都給他煩委屈了,空出一只手把他摁回桌上:“你這必須要擦徹底,我都已經用最小的力氣了。”
說完就任不耐煩的陳里隨便搡自己肩膀,反正他腳踝還在自己手里握著。
林崢想,存心讓他知道自己的厲害,等到他想把腿抽回去,他就不還,就不還,把那圈溫涼的皮膚在手心和指尖里捂熱了也不還。
陳里膝蓋為中心的一片皮膚都火辣辣,在桌子上扭來扭去半晌腳都著不到地,氣得兩眼發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