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容栩扭過頭,不理他了。
秦朝焰半蹲下身, 隔著睡褲, 輕易圈住他細瘦的腳踝, 另一只手拿過濕巾,幫他把兩只腳擦干凈, 然后并攏,一起放到床上。
順勢俯身,雙手撐在他身側。
葉容栩避無可避,被迫微微后仰,漂亮昳麗的臉上閃過一絲不安和慌亂。
秦朝焰傾身壓下,微涼的氣息籠罩而下,在他耳邊小聲道:“放心,岳父已經走了,沒看見。”
葉容栩輕舒一口氣,隨即又微惱:“那你也不應該……”打那里。
他又不是小孩。
“對了,你出去跟我爸說什麼了?”怕秦朝焰再做什麼,他趕緊岔開話題。
秦朝焰把他往床里面攏一攏,然后自己也坐到床上,說:“沒什麼,就是向他保證,會處理好謝韻明。”
葉容栩狐疑:“只是這樣?”
秦朝焰點頭:“只是這樣。”
葉容栩:“那有什麼好瞞我的?”
秦朝焰輕咳:“主要是我要回E國一段時間。”
葉容栩:“哦。”
秦朝焰:“不能帶你一起。”
葉容栩:“……”
秦朝焰:“所以我們可能要分開一段時間。”
葉容栩忽然扭頭,躺下,蜷成一團,像只矜傲的貓,順便拽走他身上的被子,把自己蓋嚴實。
“你要走就走唄。”他聲音悶悶,“我又沒攔你。”
“只是去一小段時間,有些事要處理。”秦朝焰側身哄他。
葉容栩拽下被子,轉頭問:“是不是會危險?”
秦朝焰搖頭:“不危險,謝韻明的勢力已經全被拔了。”
葉容栩:“不危險,你會不讓我去?”
秦朝焰默了兩秒,承認:“好吧,是可能還有一兩個釘子,但都是小問題。只是你也去的話,難免有顧不來的時候,不止我,岳父也會不放心。”
其實他早該去E國,處理謝韻明和謝家那些事,只是之前安東的養子一直沒露面,有這個不確定性的危險存在,加上葉博軒一直沒回國,他實在不放心和葉容栩分開。
現在葉博軒回來了,安東的養子也被抓了,謝韻明的勢力基本被清除,他也能放心留下葉容栩,回去處理謝韻明和謝氏集團。
葉容栩聽他說完,悶聲道:“好吧,那你要注意安全。”
秦朝焰微松一口氣,然后目光繾綣,得寸進尺問:“那我今晚能能睡這張床嗎?”
見葉容栩微動,又語氣低落:“我馬上就要去E國了。”
“之后可能會有一段時間見不到。”
……被子被悄悄分回來一點。
秦朝焰握著被角,唇角微翹,再接再厲:“而且岳父去公司了,今天也不會再來……”
“來”還沒說完,剛到手的被角又被“蹭”地被拽走。
葉容栩背對著他,單薄脊背拱成蝦米,細碎黑發下的耳朵通紅,聲音微惱:“誰是你岳父?叫伯父!”
秦朝焰抿唇低笑,忽然連被子一起將他抱進懷中,細碎的吻落在白玉般的頸側,臉頰。
*
一周后,秦朝焰踏上前往E國的飛機。
和三年前那次分別不一樣,葉容栩這次特意到機場送他。
只是葉博軒也一起去了,礙于大家長在場,兩人沒怎麼敢親密,連個道別吻都沒有。
揮手望著秦朝焰一行人進入閘機后,葉容栩頗有些遺憾地放下手,只是剛見不到對方身影,忽然就開始想念了。
他忙搖搖頭,甩掉這種傷春悲秋的奇怪感覺。
“走吧。”葉博軒推動輪椅,帶他往另一個方向走。
葉容栩起初以為是要回家,但看著看著,忽然覺得不對勁。
“爸爸,我們這是去哪?”他扭頭仰起臉問。
“去登機。”葉博軒回答。
葉容栩:“???”
“登機去哪?”他匪夷所思。
“去M國。”葉博軒說,接著問:“我沒跟你說嗎?你杜爺爺前兩天打電話給我,說你還要去檢查、復健,繼續后續療程,大概要在那邊再待兩三個月。
正好今天有空,我讓助理訂了機票,送你過去。”
葉容栩:“???”
“你沒跟我說啊!”他簡直要炸毛。
再一轉頭,就見陳江等人拎著行禮,果然已經在候機處等待。
“沒說嗎?”葉博軒蹙眉,捏了捏沒心道:“可能最近忙忘記了……”
“等等。”葉容栩急忙打斷,警惕問:“爸爸,你該不會是故意的,想再分開我們吧?”
葉博軒無語:“我要分開你們,還需要用這種辦法?”
接著問走過來的陳江:“你也沒跟他們說?”
陳江和一行保鏢拎著行李箱,聞言愣了愣,道:“不是葉先生您跟小少爺說嗎?”
葉博軒再次抬手捏眉心,有些疲憊:看來是真忙忘記了。
他就說栩栩這幾天怎麼跟沒事人似的。
“你沒收到訂票信息?”他又低頭問。
葉容栩:“……”
他這幾天珍惜短暫的相處日子,一直和秦朝焰在一起,手牽手躺著不說話,都能躺半天,壓根沒怎麼看手機,手機里一堆未讀短信,還真沒怎麼注意。
不過現在他也沒工夫去翻短信了,忙給秦朝焰發微信消息——
栩栩如生:急急急,我馬上要去M國,先跟你說一聲。
栩栩如生:是現在馬上就要去!
栩栩如生:你萬一回國,找不到我,也不要慌。
栩栩如生:不對,你可以電話聯系我。
秦朝焰那邊遲遲沒回消息。
葉容栩不由哀嘆,對方一定已經登機,手機調成飛行模式了。
他忙又發一條消息:你下飛機就給我打電話。
想想,又覺得不對,秦朝焰下飛機時,自己可能還在飛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