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父。”秦朝焰斂眸起身,打算鄭重向對方道歉、解釋,請對方允許自己繼續和葉容栩在一起。
但還沒開口, 葉博軒放下按眉心的手, 板著臉道:“你也別亂動, 不是受傷了?”
秦朝焰微僵,雖然知道葉博軒沒那個意思, 但可能是自己心虛,聽著總感覺有幾分尷尬。
葉容栩也轉頭看他,故意輕哼。
葉博軒拉過旁邊的椅子,坐下道:“你先躺好,該說的,栩栩和青喻都在電話里跟我說了,這段時間辛苦你們了,另外……開槍的那個人抓住沒?傷得嚴不嚴重?”
“抓到了,傷不嚴重,謝謝伯父關心。”秦朝焰有條理地回答。
葉博軒略點了點頭,似是放心。
秦朝焰沉默一下,又開口:“以前在謝氏集團時,做過一些不好的事,還要向您道歉……”
這三年,葉博軒和謝韻明處處不對付,他在謝氏集團時,或多或少也接觸過一些和葉氏集團競爭的項目。雖不是故意針對,也不是他主導,但作為項目組的成員,確實也算參與其中。
葉博軒沒聽他說完,就擺手道:“過去的事就讓它過去吧,何況你當時也是身在其位,做該做的事。”
公是公,私是私,這他分得清。就像他知道對方在謝氏集團,出手也沒留情一樣。
何況秦朝焰在謝韻明手底下時,并不自由。
“至于其他事,等以后再說,你先好好養傷。”葉博軒叮囑。
說完看向和秦朝焰挨在一起的葉容栩,心中又無奈嘆氣。
說實話,自家孩子這三年在國外過得不開心,他不是不清楚,甚至心中也早后悔讓兩人分開。
只是當年他剛知道謝韻明是個瘋子,又曾試圖害葉容栩,多少擔心兩人繼續在一起,葉容栩會被秦朝焰連累,再被謝韻明那個瘋子針對。
加上他那時也對秦朝焰和謝韻明的關系有些芥蒂,到底還是做出了后來令他后悔的選擇。
而謝韻明那邊,當年也不遺余力地拆散兩人,造成種種誤會。
如今兩人能重歸于好,十分不易,加上謝韻明這個危險也算解除了,他自然不會當那種食古不化的家長,再阻止兩人。
只是……
想到剛才在病房外看見的那一幕,他又深深頭疼。
這兩人,一個槍傷未愈,一個生病剛好,還不安生,簡直胡鬧。
就急這一時半會兒?
對秦朝焰,他不好說什麼,便不輕不重地看葉容栩一眼。
葉容栩忙一臉乖巧,關心問:“爸爸你這一個月還好吧?不是說半個小時后到機場嗎?坐了這麼久飛機,是不是很累?要不我幫你捶捶肩。”
葉博軒瞥他一眼,道:“免了,我要是不早點來,還撞不見你和……”
葉容栩立刻表情更乖,秦朝焰也不自覺坐直身,放在葉容栩身后的手輕輕幫他撐住腰。
葉博軒語氣頓住,隨即無奈道:“算了。”
兒大不中留,還能怎麼辦?
不過看一眼挨在一起的兩人,又有點心酸,仿佛精心養了三年的小白菜,又被人拱了,還是被同一個人。
他忽然起身,道:“醫院就剩這一張病床能住人?受傷了,還擠在一起。”
葉容栩愣了一下,以為他爸終于開始看他和秦朝焰在一起不順眼了,忙想以退為進,說自己今天就回家住。
但還沒開口,就聽葉博軒又道:“這麼大的房間,讓人再安排一張病床進來。”
葉容栩:“……哦。”
*
葉博軒在病房待了一會兒,又下樓去看林姣姣和葉容栩的小姨。
葉容栩前兩天已經去看過幾次,這會兒見葉博軒去,忙跟著要再去。
秦朝焰也起床,一起過去。
葉博軒覺得奇怪,問:“不是說是槍傷,很嚴重?”
秦朝焰輕咳:“沒傷到骨頭,傷口已經開始愈合了,沒那麼重。”
葉容栩坐在輪椅上,故意轉頭,似笑非笑看他,結果被他輕按一下腦袋,小雞啄米似的點了下頭。
葉博軒剛從非洲的戰亂區回來,見過不少慘狀,尤其那些因中槍沒及時治療而感染的人,不由語重心長:“還是要好好養,不要大意,像……”
他余光看一眼兩人,語氣不輕不重道:“像劇烈運動這種事,近期要盡量避免,別不小心撕裂傷口。”
秦朝焰、葉容栩:“……”
兩人不約而同想到剛才在床上“胡鬧”,被撞見的事,神情都有些不自然。
尤其秦朝焰,平時在集團是冷俊嚴肅、不茍言笑的秦總,頗有氣勢,這會兒卻和葉容栩一樣,像被數落的晚輩,仿佛回到三年前。
葉博軒點到即止,搖著頭走出電梯。
病房內,林姣姣正耐心給林雨讀網上的新聞。
自上大學開始,學業沒高中那麼繁重后,她幾乎每天都會來看望母親,最近一段時間來得更勤。
見葉博軒三人進來,她忙放下手機起身,驚喜道:“姨父,你們來了。”
葉博軒點點頭,見她剛才在讀新聞,問:“我聽說,你媽媽最近情況好轉了?”
林姣姣點頭,想到這件事,眼中忍不住噙淚:“多虧我哥和秦……秦哥查出真相,我那天來告訴我媽這件事時,她手指忽然動了一下,醫生說這是好現象,讓家屬多陪伴,多跟她說話,說不定能蘇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