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你小時候別兇,我去秦家玩時,碰了一下你雕刻的小木馬,就被你推了一下。”
不過后來秦朝焰就因為推這一下,被秦啟江踹了一腳。
葉容栩訕訕,趕忙跳過這段,繼續講后面。
“后來我把一整盒糖果放在你房間,想向你道歉,還被你全扔垃圾桶了。”
小時候爸媽控制他吃糖,那些糖都是他偷偷攢的,被人全扔了后,別提多難過了,從此再也不主動搭理秦朝焰。
秦朝焰此刻也想起來了,那是記憶中,他和葉容栩第一次見面,也是他剛回秦家后不久發生的事。
那天他在秦家遭受冷嘲熱諷,又被秦景旭暗中欺負,心情不好,一個人坐在水池邊刻木雕。
不知什麼時候,一個玉雪可愛、漂亮得像洋娃娃的小孩出現在他面前。對方睜著一雙水靈的大眼睛,好奇看他雕刻。
他那時心中煩悶、委屈,對出現在別墅的富家小孩都充滿敵意,憤憤想:看什麼看?
后來小孩摸了他剛刻好的馬,他更沒忍住,推了對方。
其實推過之后,他就后悔了。但沒來得及道歉,秦啟江就趕來,打了他一頓。
之后道不道歉,都變得不再重要。小孩不會再理他,他沒多久也離開秦家。即便不離開,知道對方身份后,他們也不會再有什麼牽扯。
這樣說來,確實早認識幾年,他們也不會有什麼交集。
不過……
“那盒糖不是我扔的。”秦朝焰輕咳解釋。
葉容栩聞言微愣,眼中驚訝。
“是秦景旭搶走后,當著我的面扔的。”秦朝焰繼續說,似乎怕他不信,又有些不自然地解釋:“后來我還把糖撿回去了,不過沒吃。
”
最后都化了,只剩糖紙。
葉容栩呆滯,張了張口,說:“當然不能吃。”
那是從垃圾桶里撿出來的。
他忽然想起自己第二天去秦家時,就是秦景旭帶他去看垃圾桶,說那些糖是秦朝焰扔的,他小時候還信了。
草!
“秦景旭怎麼那麼壞?”他忍不住憤憤。
他一直以為對方是長大后才變壞,沒想到小時候就滿肚子壞水。
秦朝焰反倒握著他的手,安慰:“他也只會背地里做些自以為聰明的陰險事,其實害人害己,不用為這種人生氣。”
葉容栩還是氣悶,道:“倒是害人了,但哪里害己了?”
秦朝焰輕咳,說:“害來害去,不是把你‘害’成我老婆了?”
葉容栩愣住,忽然磕巴:“誰、誰是你老婆?”
他趕忙移開視線,臉頰微紅,深吸一口氣后才繼續道:“說起來,你那時為什麼對我那麼兇?我就碰了一下你的小馬。”
秦朝焰歉意,道:“那天心情不好。”
葉容栩:“喔。”其實猜到了,肯定是被秦景旭欺負的。
“還有就是……”秦朝焰想了想,猶豫說:“我小時候救過一個被關在木屋里的小孩,分別時,答應要送他一個小馬玩具。”
也不是多深的交情,甚至只見過一面,相處不到一天。但可能因為那是童年僅有的朋友,也可能是因為沒保護好對方送他的玉墜,心里一直歉疚。
所以即便是四五歲時發生的事,他也一直記得。
十三歲后在秦家那天,他也是看到秦景旭特別寶貝一個玉墜,連玉墜的樣子都舍不得被他看見,才忽然想起自己童年這件事,坐在水池邊刻了那個小木馬。
不過怕葉容栩多想,這些話他沒說,只說:“我七八歲才學木雕,到秦家時,也是忽然想起這件事,才刻了一個。
”
因為想著是刻給幼時朋友的,盡管當時事情已經過去快十年,也無緣再見,但還是有些珍惜。所以葉容栩碰時,他條件反射地就推了對方。
葉容栩長長“哦”一聲,語氣酸溜溜:“剛才還說我,你不也有青梅竹馬?”
秦朝焰無奈,解釋:“只是相處不到一天的小朋友罷了。”
何況他已經不記得那個小可憐的長相,就記得對方一路哭唧唧,說話帶著小奶音,咬字都不清楚,像個糯米團子。
葉容栩還是酸里酸氣:“只認識一天,也記這麼久哦。”
秦朝焰:“……”
他想了想,試圖轉移:“你不是也有很多青梅竹馬?”
葉容栩輕哼:“我那算什麼青梅竹馬?都是狐朋狗友。”
秦朝焰無奈,只得求生欲極強地說:“好吧,我那也是……狐朋……咳……”
葉容栩倒是打斷,瞪他道:“不能這麼說人家小朋友。”
何況他才不像秦朝焰,連小時候的醋都吃。
他板著一張小臉,氣哼哼。
不過說到他的青梅竹……不,是狐朋狗友,他就忍不住又想起秦景旭把自己送給秦朝焰的糖都扔了的事。
秦朝焰后來還從垃圾桶里又撿回去……
他看了秦朝焰一會兒,忽然摸摸口袋,掏出一顆糖,剝去糖紙,塞進對方口中。
秦朝焰猝不及防,含著糖,抬起烏黑眼眸看他。
葉容栩輕咳一聲,縮回的手指搓了搓,問:“甜嗎?”
秦朝焰深深看他,良久,含著糖的聲音黏糊:“甜。”
葉容栩忍不住笑了,彎起的眼眸像月牙。他拽下蓋在身上的毯子,拍拍兩個鼓囊囊的口袋,給他看,說:“那你放心吃,我還有好多。”
都是剛才的高管姐姐送的。
秦朝焰定定凝望他,忽然忍不住傾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