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想到秦朝焰的表白,和那個現在回想起依舊臉上發燙的吻,他又一陣心不在焉。
他算是答應秦朝焰了嗎?
好像不算,他只是說“沒有不喜歡”,沒說“喜歡”。
可雖然沒說“喜歡”,但也沒拒絕對方的吻,這不是變相答應?而且這次接吻,可不再是意外。
唉,都怪當時氣氛奇怪,秦朝焰眼神也……總之,他被蠱了心智。
葉容栩心事重重,飯也吃得沒滋沒味。
秦朝焰似乎察覺他的心態,吃完午飯,推他去休息時,忽然輕聲說:“你不用太在意我在山道上時,說的那些話。”
葉容栩微愣,轉頭遲疑看他。
秦朝焰低頭,同樣看著他,
“我說那些,只是沒忍住,想告訴你,沒有一定讓你答應的意思。”他聲音低緩,神情看不出失落還是高興。
“我知道你現在無法接受。”把他推進禪房后,秦朝焰忽然走到輪以前,半蹲下-身,目光與他平視。
“我沒奢望你立刻就答應,但我想,你能不躲著我,給我一個機會。”他目光繾綣,聲音輕緩,“或者我們還像之前一樣相處,等你哪天也喜歡上我了,再告訴我,好嗎?”
他說的是“等你哪天也喜歡上我”,不是“如果你哪天……”,仿佛篤定了一般。
葉容栩放在輪椅扶手上的手指抓緊,沒聽出這其中區別,猶豫一下,點頭說:“好。”
秦朝焰眼中露出笑,語氣也比之前輕快了一些,說:“那說定了,我先抱你到床上休息?”
葉容栩思緒紛亂,聞言搖頭:“剛睡過,不困。”
頓了頓,見秦朝焰還在,又說:“我想一個人坐一會兒。”
秦朝焰看出他想安靜思考一會兒,輕輕點頭:“好。
”
葉容栩目送他離開,等他走出禪房后,才轉頭看向窗外山景,半晌后,苦惱地嘆氣。
秦朝焰沒猜錯,他心中確實糾結猶豫。
或許秦朝焰就是看出來了,才以退為進,說出剛才那番話。
之所以猶豫,不是不喜歡,而是夢里他和秦朝焰沒什麼好結果。
現實情況雖然已經不一樣,可萬一他又短命呢?
而且他脾氣又不那麼好,從小被寵到大,這點自知之明他還是有的。秦朝焰現在喜歡他,能忍受,可時間久了,熱情減退后呢?還能忍受嗎?
平時看過的那些狗血文小說里不都這麼寫的?何況他抽姻緣簽,還抽出了下下簽。
唉。
葉容栩越想越嘆氣,望著窗外蔥蔥郁郁的山間景色,忽然手指微動,打電話給陳江:“叔,這次上山有帶畫具嗎?”
雖然身體不好,常年不能去學校學習,但他有一個特長和愛好,就是繪畫。
早年身體還好時,葉博軒還專門請名師到家中教他學畫,甚至想過給他辦畫展。
但車禍后身體驟然變差,幾乎把醫院當家,這幾年便畫得少了,只偶爾有想法,才畫一畫,維持手感。
不過思緒紛雜,有煩惱時,他也會想起畫畫。沉浸在繪畫中,能讓紛亂的心平靜。
只是最近幾個月,他只在家中畫室練過手,外出時從沒讓人帶畫具,陳江沒想到他忽然要這些,為難表示沒帶,不過寺中有大師有畫具,可以去借。
葉容栩胡亂點頭,答應。
沒多久,陳江把畫具送來。
但不知是這次心格外亂,還是別人的畫具用不慣,葉容栩拿著筆,對著畫板,空坐半晌,最后憤憤放下筆。
“沒靈感,不畫了。”
滿腦子都是秦朝焰的臉,秦朝焰的笑,以及秦朝焰說的那些話,根本平靜不下來。
葉容栩轉動輪椅到床邊,費勁爬到床上,皺眉苦思。
看來靠畫畫冷靜也行不通了,不如想個辦法解決問題,比如……找人咨詢一下。
但他真正的朋友不多,能咨詢情感問題的就更少了。
葉容栩拿出手機,翻找通訊錄,最終視線停在“曹煜軒”上,手指微頓。
兩分鐘后,電話接通。
曹煜軒接到他的電話,明顯很驚喜,問:“容栩,上次的事你不生氣了?對了,你出院后身體好些沒?什麼時候有空……”
葉容栩輕咳一聲,打斷:“先不說這些,我找你有事,就是……你還記得你初中時的初戀嗎?”
曹煜軒:“啊?”
葉容栩:“就是你初一早戀,被學校老師抓到,叫家長那次。”
當時那真是,談的時候濃情蜜意,分的時候撕心裂肺
他還記得自己那時住院,曹煜軒去看他,跟他說起這事,哭得鼻涕眼淚,還說要跟小女友一起私奔,結果……挨了一頓竹筍炒肉后,不了了之。
曹煜軒被提起這件事,也一臉尷尬,打哈哈:“問這做什麼?年少輕狂,年少輕狂哈哈。”
葉容栩不管他狂不狂,緊接著又道:“假如,我是說假如,初一的你有一天做夢,夢見你跟你初戀最后不會在一起,但那時你們剛互相喜歡,還沒表白或者剛表白,你還會繼續跟她談戀愛嗎?”
“談啊,為什麼不談?”曹煜軒不假思索,并假憂郁道:“那可是我明媚的青春吶。”
葉容栩:“……對不起,打錯人了,掛了。”
“誒,等等。”曹煜軒忙喊住,這回認真回答:“我仔細想了想,還是會談,不過我會小心點,不被老師抓到。
另外想那麼多干什麼?喜歡就喜歡了,夢到結果不好,就能不喜歡了?我覺吧,談戀愛重要的是過程,不一定是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