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說完連忙閉眼,十分順臺階下地握住秦朝焰的手。
秦朝焰見他閉緊眼后,眼皮下的眼珠仍緊張地動來動去,笑意不由愈深,握緊他的手后,很快也閉上眼。
*
病房外,葉博軒在葉容栩醒后,緊皺的眉終于微松。
他送走來看望葉容栩的人,轉頭見自己父母和侄女林姣姣還一臉擔憂地坐在病房外。
想到三人都一夜沒睡,尤其老爺子老太太年紀又大,他忙走過去說:“爸媽,你們和姣姣一起先回去休息吧,我在這守著就行。”
兩位老人和林姣姣顯然都不愿意。
葉博軒無奈,又勸:“栩栩都睡了,我們在這干等著也沒事,先回去休息吧,實在擔心的話,等中午再來。”
兩位老人還是搖頭,葉老爺子干脆轉移話題,問他:“這到底怎麼回事?我聽說那個姚斌,其實是沖著你來的?還有那個保潔,警方說他交代什麼了沒?”
葉博軒提起這事,便按了按眉心,點頭說:“確實是沖著我來的。”
葉老爺子聞言皺眉,老太太則費解,問兒子:“博軒,你得罪過他?”
葉博軒搖頭,向兩人解釋:“姚斌早年家境貧寒,父親去世早,和妹妹一起靠母親打零工拉拔長大。他這人混是混,成了混混后,更跟家里關系也變差,甚至被他母親趕出家門,他對外也表現得滿不在乎,但心里估計放著他母親和妹妹。
“當年他綁架栩栩未遂被判后,他媽去監獄看過他一回,據說被氣得徹底不認他,探完監就打算帶著他妹妹一起離開江城。但在離開監獄回家的路上,母女倆出了車禍……”
說到這,他語氣頓了頓,才繼續道:“送到醫院,人已經沒了。
”
葉老太太愣了一下,問:“大的小的都沒了?”
葉博軒點頭。
老太太不由嘆息,她恨姚斌歸恨姚斌,但聽說了這麼慘烈的車禍,還是不免唏噓。
葉老爺子沉聲問:“所以姚斌覺得,是你報復他,故意害了他母親和妹妹?”
葉博軒再次點頭,并皺眉道:“我不知道是誰這麼跟他說的,但他母親和妹妹出車禍,確實只是意外。”
葉老爺子用拐杖重重捶了下地,冷哼道:“我看是他逃避現實,接受不了母親車禍去世前去監獄看他,還被他氣了一通。甚至可能就是被他氣的,母女倆才會走路不小心,出了車禍。
“他接受不了這種的可能,這時再有人跟他說他母親妹妹是你害的,他就洗腦自己,相信了,畢竟這樣能減輕負罪感,這個懦夫!”
葉博軒也這麼想過,不過他覺得指使姚斌的人,應該也偽造了一些證據,讓姚斌覺得可信。
之所以篤定是有人指使,還跟姚斌剛出獄,就能在博海找到工作有關。
只是,這個背后的人會是誰?
他思來想去,覺得自己最近幾年,不,準確說,是自他接受家里的企業以來,就沒做過能跟人結深仇大恨的事。
葉老太太心疼孫子,知道葉容栩是被家里連累后,已經忍不住紅著眼睛抹眼淚,道:“不是你,那肯定就是你爸了,做生意時不知道得饒人處且饒人,連累栩栩如今受罪。”
葉老爺子頓時赤紅臉,否認道:“我哪做過那種缺德事?不可能是我,而且我都退下來這麼多年了,我看這事另有蹊蹺。”
葉博軒搖頭,道:“等警方的調查結果吧,他們還在審那名保潔。
”
兩位老人聞言,都嘆了聲氣,滿是憂愁。
葉博軒也神情疲憊。
在旁聽了半晌的林姣姣見他們談完了,忐忑開口:“姨父,爺爺奶奶,你們都還沒吃飯,我去給你們拿些飯吧。”
葉博軒看向她,目光溫和了些:“去吧,帶保鏢一起。”
“說起來,栩栩從昨天到現在,還沒吃飯。”葉老爺子忽然道。
“打營養針了。”葉博軒說。
“那小秦呢?”葉老太太問。
葉博軒:“……好像沒吃。”
“等會兒飯送來,叫他一起吃點吧。”葉老太太趕緊道。
*
E國,克里莊園,射擊室。
謝韻明身穿射擊服,站在射擊臺旁,正組裝手中的槍。
旁邊管家模樣的人語氣恭敬道:“C國那邊傳來消息,姚斌死了。”
“哦。”謝韻明語氣不咸不淡,問:“林雪的兒子呢?”
“還活著,受了點驚嚇,及時送醫院了。”管家恭敬道。
“嗤。”謝韻明意味不明地笑了聲,抬手瞄準射擊靶,砰砰數槍,接著放下手,漫不經心地換彈匣。
再次抬槍,他依舊瞄準正前方的射擊靶,但接著,忽然移動槍口,對準旁邊射擊靶。
旁邊的靶上沒有靶圈,竟貼著一個女人的照片。對方無疑是極漂亮,哪怕是打印出的黑白圖像,也難掩風華,但仔細看照片上人的眉眼,會發現葉容栩與她有七八分相像。
“韻昭死了,孩子也下落不明,林雪的兒子卻好好活著,這真不公平,是不是?”謝韻明用槍對準照片上淺笑的女人。
管家躬身肅立,沒有回答。
“算了,不差這一時半會兒,就讓他再多活一段時間。”謝韻明忽然轉移槍口,對準另一個射擊靶,砰砰數槍。
這個靶上也貼著人像,竟是秦啟江。
七八槍盡數打在“秦啟江”眉心后,謝韻明扔下槍,轉身拿過靠在手邊的拐杖,拄著拐,邊一瘸一拐地往外走,邊問:“那個冒牌貨呢?最近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