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明明保護的那麼好的一雙小畫家的手,為什麼無論手心手背都有細小的,淡紅色的疤痕。
上一次對明暄私事的“不過問”,讓他們分開了八年之久。
前車之鑒擺在這里,祁隨之不能不怕。
而只有了解事情的始末,才能最大程度地保護好他。
這些問題在沒見到明昭之前,祁隨之全都無從下手,不知從何打探。
但他在洛杉磯見到了明昭,明昭就在這里工作。
明暄說過明昭是心理醫生。
就像挖出了一個巨大的突破口。
他不確定明昭會不會告訴他,但總要試一試。
轉了個身摁開手機,調低了亮度,打開uw medicine,點進精神衛生保健預約。
一家醫院一家醫院點進去下滑,直到看見了明昭的名字。
算了算時間,他摁下了預約鍵。
作者有話說:
車是寒川歌女士幫忙挑的。
美國醫院預約流程感謝柒曲女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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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章
祁隨之比賽的第一天, 明暄戴著耳機在家里畫畫,耳機里什麼也沒有放,那一副用了很長時間的耳機只是戴著, 就足夠讓他在焦慮的環境下稍微靜下一些心。
窗外是高照的艷陽,明暄走進了畫室。
畫室不算很大,重重疊疊的擺了不少干透了的油畫。
每一幅都是在不知道有沒有祁隨之參加的比賽里,明暄把自己關在這間畫室沒日沒夜熬出來的。
明暄將畫架上那一幅還沒完全干透的畫搬下來放在了陰涼的地兒后,蹲下身把畫架扛到了陽臺, 戴上繪畫圍裙, 端了個小板凳坐在陽光下調色。
心境不同以往, 明暄瞇著眼順著窗往外看,回過神后在調色盤上擠了一些淺色顏料。
從朝暉到夕陰,他是被祁隨之打過來的視頻電話斷下的手下動作。
放下調色盤, 沾了顏料的手在圍裙上蹭干凈,拿過手機接通了視頻。
視頻那端的祁隨之抱著頭盔, 賽車服的拉鏈被拉開,緊實的胸膛上有很淺的一層汗, 夕陽余暉下朦朧出一層暖橘色。
“暄暄,在干什麼?”祁隨之的聲音有一些喘,高強度運動后的人隔著手機屏幕也掩蓋不了吸引人的荷爾蒙。
明暄眨了眨眼, 鴉羽般的睫毛被落照拖出長長的影子, 搭在臉頰輕顫。
“在畫畫。”邊說著, 明暄邊轉過手機向祁隨之展示自己還沒完成的這一副畫。
蔚藍的天空連著清透的海水,日光下泛出點點光芒, 像閃耀的鉆石。
是很陽光的一幅畫。
明暄問:“你比賽結束了嗎?”
“今天練習賽和排位賽結束了, 明天正賽。”祁隨之捋了一把頭發, “你把定位發給我, 我明天去找你。”
“嗯?”琪琪在屏幕那段探了個腦袋出來,“你明天不跟我們一起回?”
“嗯,幫我男朋友收拾一下東西,他之前住在西雅圖。”祁隨之點頭道。
琪琪:“……行,行行行,那明天正賽結束我就不管你了啊戀愛腦,你自生自滅。”
維修工們和陳珂發出毫不留情的笑聲。
明暄聽著屏幕那端祁隨之的朋友們和他插科打諢,艷羨地彎著眼角淺淺笑。
聊了沒一會兒,祁隨之就被維修工之一喊走,說要討論一下避震器的問題。
電話掛斷后,明暄將未完成的畫勾上最后幾筆,端回了畫室放在陰涼地。
走進浴室沖了個澡,洗掉了身上顏料和松節油的味道后,走進廚房,用冰箱里僅有的食材做了一頓很簡單的晚餐。
不再像以前得知有比賽的任何一次連著好幾天無法安睡。
祁隨之第一天的比賽結束后和他通了電話,是無恙的,使得明暄放下心來,有了困意后就翻身上了床。
但潛意識是不可控的,夢境是雜亂無章,卻好似身臨其境的。
虛無的一片晦暝漆黑,目不可視的荒蕪中,泄壓閥的聲浪從四面八方傳入耳中,卷起的風拂動他的頭發。
眼不可見,口不可言。
直到遠方泛起猩紅火光,逐漸膨脹蔓延,灼熱感距他越來越近。
火光中,祁隨之伏在摩托車上,右側的把手掛著一袋草莓,周遭的火光顯出可怖的臉,躍動,變化。
他好似回到了那幢壓抑的房子里,歡樂頌的曲調越來越快,越來越快。
直到沉重的一聲,鋼琴曲戛然而止,只剩下了顆顆圓潤飽滿的草莓灑落滿地。
明暄在夢境里無望地掙扎,直到他猛地睜開眼。
窗外下起了雨,有風吹,雨飄進窗戶帶來涼意。
天色是暗的,看不出時間,明暄攥著被子打開手機。
他被夢魘住了整整一個晚上,現在已經快要七點了。
翻身下床洗了把臉讓自己徹底從夢境中掙脫后,明暄思慮再三,打開uw medicine。
shelly今天上午九點半正好處于空閑時間,明暄摁下預約后,拿著衣服去往浴室洗掉了粘膩的冷汗,換下被汗濕的睡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