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亞被她折騰得哭笑不得,沖著一桌子的兄弟們點了個頭后,屁顛顛兒地跟在小雅身邊去了下衣著。
“明暄。”冉樂突然握著酒杯站了起來,他當著明暄的面倒了半杯白酒,“多久沒見了?有七八年了吧?”
冉樂把酒瓶放在轉盤上,指尖一動,轉盤旋轉,酒瓶轉到明暄面前時,冉樂指尖一摁,酒瓶停在了他的面前。
“不得先罰三杯啊?”
“冉樂,”虎哥帶小孩兒似的揪著冉樂的胳膊把他往下扯,“你別鬧了啊。”
“我沒鬧啊。”冉樂皺著眉甩開虎哥的胳膊,“好久沒見,隨之也好久沒見他了吧,寒暄一下怎麼了。”
明暄斂著眸點了點頭,拿過酒瓶往自己的杯子里倒。
直到倒滿,溢出。
“對不起。”明暄站起身拿起手中的白酒,酒液粘在指尖上,在燈光下亮晶晶的一片,“跟大家不告而別。”
仰頭灌下去后,明暄踉蹌了一下。
何征看著他的表情有些著急:“暄兒你別——”
明暄手下意識地去抓周邊的東西時,搭在了祁隨之的胳膊上。
一觸即離。
撐著桌沿站起身,明暄緊緊閉了閉眼,又倒了滿滿一杯。
這次他是對著祁隨之的。
祁隨之皺著眉看他。
“更對不起你,讓你……遇人不淑了。”
酒杯剛貼上唇邊,手腕就被攥住了。
祁隨之一根一根地掰開他的手指,把那晃晃蕩蕩后只剩大半杯的酒放在了桌上。
“別喝了。”祁隨之聲音有些冷,“小樂,今天小雅結婚,你也別鬧了。”
小樂緊皺著眉:“我那是為你——”
祁隨之攥著明暄的手腕讓他坐回椅子上,很輕地朝冉樂搖了搖頭:“別說了。
”
他將明暄酒杯里的酒倒進自己的杯子里,拿過水壺倒了一杯溫熱的水遞在明暄手心:“喝點水。”
明暄點點頭,接過水杯,小口小口將溫水送進肚。
“難受嗎?想吐嗎?”祁隨之輕聲問道。
明暄搖頭,撇開了祁隨之攥在他腕間的手,靠著桌沿坐了下來。
冉樂小小鬧了一通,被祁隨之一阻止,明眼人都看出了祁隨之是什麼意思。
恨鐵不成鋼也好,哀其不幸也好,即使對明暄心有不滿也不會再表現出來。
感恩小雅和靳亞的家境。
這個酒不辣嗓子不沖腦袋。
明暄喝過那一大杯酒又喝了兩杯水后,除了有些暈暈乎乎沒有任何不適。
他胳膊抵在桌沿,什麼轉到他面前他就加一筷子什麼送進嘴里。
也不挑。
約莫過了二十分鐘,服務生端著一份份甜品擺在他們面前。
正正方方的慕斯上插著薄荷葉。
明暄其實已經吃飽了,但還是拿過叉子叉了一塊兒送進嘴里。
酸甜的氣味在口腔中轉了一圈。
明暄猛地扔開叉子,捂著嘴起身。
椅腿劃在大理石地板上,發出尖銳又刺耳的一聲,明暄無暇顧及,跌跌撞撞地跑向了洗手間。
“怎麼了?”何征被他嚇了一跳,“酒勁兒上頭了?”
宋秉兼放下筷子起身:“我去看看吧。”
“不用,”祁隨之抽了兩張紙擦手,“我去。”
明暄蹲在廁所,一只手捂著胃一只手扶著墻,吐得昏天黑地,吐到胃空了就開始干嘔。
草莓味好重。
草莓慕斯為什麼要做成白色的啊。
好難受。
閉上眼就是散落滿地的草莓和濃稠的血腥味,粘膩地混雜在一起。
他掐著自己的脖子催吐,一直到吐出來的東西里含著血絲也沒有停止。
“明暄。”祁隨之顫抖著手拂上他的背,輕輕地拍,遞了紙巾給他,“到底怎麼了,你告訴我。”
明暄接過紙巾擦嘴,剛吐過的嗓子幾乎說不出話。
他攥著祁隨之的衣擺,好似在深海中攥住了浮木。
“我好累啊。”
祁隨之從背后環著他的腰輕輕地拍:“沒事兒暄暄。”
明暄脫了力,栽進他的懷里,指尖勾開了那片腕帶。
原本是紋身的地方變成了觸目驚心的一大塊紅色傷疤。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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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章
指尖滑過那塊疤痕, 觸感凹凸不平。
明暄靠在祁隨之的懷里偏過頭,死死盯著他的手腕。
祁隨之蹲下身環住他,將被勾下來的腕帶往上扯了扯, 蓋住了那一塊。
他輕聲道:“別看了。”
“冉樂說的你手腕上的那道疤,就是這個,是不是?”明暄低著頭,面如死灰,“是我害的。”
他不知道從哪兒萌生出來的力氣, 硬生生地將那條腕帶從祁隨之的手腕上扒了下來。
那個紋了不知道有多長時間的299KM/H已經面目全非, 只看得見角落零星的黑色, 而那個駐足在這塊紋身上的小蝴蝶,支離破碎。
明暄看著這塊疤,疼得無法呼吸。
祁隨之皺著眉, 安撫般很輕地拍了拍他的肩膀:“是意外,跟你沒關系。”
明暄咬著唇搖頭。
恰逢這會兒, 洗手間外有幾個人說說笑笑地走了進來。
祁隨之看著懷里眼神空洞的人,背過手將隔間的門關上, 扣緊。
他輕聲開口:“胃還難受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