刷票,進站。
今天是周末,地鐵里到處都是穿得漂亮的男孩兒女孩兒們結伴,明暄從口袋里拿過那一盒已經用了很多年的降噪耳機戴上。
純白的耳機盒上幾乎沒有任何的劃痕,看上去很難想象這一副耳機用了八年多。
他抓著地鐵上的扶手,抬眼看站臺標閃爍。
直到所有經過的站點全都由未達的綠色變成已經過的紅色,明暄松開扶手,走到了地鐵門前。
出站后,明暄在喧鬧的大街筆直地往前走,直到抬眼看見那個和站臺名字一模一樣的牌匾——
寒川寺。
他是來過這個寺廟的,并且不止一次。
只因為聽到奶奶無意間提起過,這個地方求平安很靈。
自那以后,幾乎每年過年短暫的回到A市時,他都會來一趟。
但也有例外,五年前的那一次新年明暄就沒有過來。
明暄在門口站了一會兒,輕車熟路地跨了進去,熟稔地走進大殿上香跪拜。
觀世音菩薩端坐正殿,慈眉善目間含了些悲天憫人。
明暄跪在蒲團上,閉上眼,俯身磕頭。
萬分虔誠。
從正殿里出來,明暄沒有跟著人群一起去到法物流通處去領平安符。
他的平安不是為自己而求,從來也不是。
繞了個彎,明暄走到另一邊,從僧人的手上領了一塊兒木牌和一柄刻刀。
他已經可以很熟練地運用這把刻刀了。
每年都刻著同樣的幾個字也雕刻的越來越熟練。
寺廟里的檀香似有寧人的功效,明暄很難得的,感覺自己心情還不錯。
他吹散了雕刻木牌是四散的木屑,頷首將刻刀還給僧人,再從他的手中接過一條紅繩,穿進木牌頂端的圓孔處,走到一旁狹長的許愿架前,踮起腳尖將紅繩綁在了上面。
指尖一碰,木牌之間叮叮當當發出碰撞的悶響。
明暄綁完木牌,站在許愿架前,雙手合十閉上了眼,很長時間后才離開。
有風拂過,一整條狹長的許愿架發出叮叮當當木牌碰撞的聲音。
被風吹亂的木牌下藏匿著的陳年心愿探出了頭。
似乎沒什麼新意,同一個人刀下鐫刻的永遠是同一句話。
風無趣地一停,許愿牌各歸各位,將那些積年的舊物又壓了回去。
只最新的一塊兒木牌照耀在陽光下,輕悠悠地晃蕩。
[祁隨之平安順遂]
字字都在陽光的照耀下,明光爍亮。
作者有話說:
寒川寺,和寒川歌一樣功德無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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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
飛機在拉薩落地, 明暄有些高原反應,但不算嚴重。
揉了揉泛疼的太陽穴,攔下出租車去往了提前訂好的酒店。
【明暄:我到了】
【明暄:[定位]】
明昭的消息回的很快。
【明昭:高反嚴重嗎?】
【明暄:不嚴重, 就有一點點頭疼,等會睡一下應該就好了】
【明昭:不嚴重就好,記得每天給我發個消息】
明暄應了好,收回了手機,出租車也悠悠停在了金碧輝煌的酒店門口。
付過帳后, 明暄從后備箱拿出行李, 握著身份證走進大堂辦理入住。
“房間在2207, 這是您的房卡。”
明暄道了聲謝,接過房卡拖著行李箱站在電梯口,摁下了上行鍵。
八月的拉薩游客頗多, 一邊電梯從二十八樓一路下來,另一邊從十九樓下來, 同時到達一樓。
“滴滴”兩聲,兩邊的電梯門應聲響起。
明暄垂著眸看著手心的房卡和從前臺取下的一份貼心的旅游指南, 等著電梯內的人魚貫而出。
直到電梯空箱,明暄才跟著等在電梯口的人群一起進去,轉過身面對著電梯門站好, 抬手摁下了22樓。
電梯門緩緩關上, 明暄抬起頭, 順著狹小的縫隙往外看了一眼。
一截兒黑色的沖鋒衣衣擺從那片縫隙中掠過。
“叮”的一聲,銀色電梯門闔上, 緩緩上行。
刷卡進到房間后, 明暄放下行李箱在房間內環視。
從B市的那間牢籠出來后, 明暄便已經完全無法居住在封閉空間內了, 他訂的這家酒店有漂亮的落地窗,落地窗下有個推拉門。
明暄推開這道玻璃門,門外是一個擺了條沙發的露天臺,米白色的石柱高度在胸口,既能眺望遠處,又不至于會失足跌落。
他喜歡這個配置。
站在天臺吹了會兒風,明暄回到了房間內戴上耳機,盯著頭頂繁雜的吊燈。
過分的自由使得他思緒放空,不由自主地打開了手機,翻開了塵封的相冊。
相冊已經很久都沒有再更新過了,一張張的照片里,全都是祁隨之的身影。
含著笑的,跨坐在摩托車上的,闔眼睡著的。
最后的最后是一段視頻。
明暄抱著枕頭,摁下了播放鍵。
屏幕里的祁隨之在他抖動的手下搖搖晃晃,他的眼底有情.欲,但更多的是難以宣之于口的心慌。
入耳的是自己的聲音。
“我可能要離開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