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們掙脫束縛,大顆大顆往下砸。
“寶貝。”祁隨之蹲在明暄面前,溫和地抹去了他的淚水,“怎麼了,告訴我。”
“你……是不是拒絕了GK的邀約?還打算再也不跑比賽了。”明暄哽咽著問道,“因為我,是不是?”
祁隨之愣了愣,隨即很輕地笑著把人攬進了懷里,吻掉了他眼底的淚水:“因為這個啊?哭什麼,不哭。”
他永遠都是溫柔的,但他越是溫柔,明暄越是覺得自己罪惡。
祁隨之明明應該是一只翱翔在廣闊天際的鷹,卻因為他甘愿被人鎖住雙翅。
“哭成這樣,嚇得我以為你爸打你了。”祁隨之拍了拍他的腦袋。
卻不想這話一說完,明暄在他的懷里猛地一抖,眼底的恐懼遮掩不住。
“真打你了?”祁隨之趕忙松開明暄,拉著他左瞧右瞧。
“沒有。”明暄閉上眼搖了搖頭,“祁隨之,我想吃你煮的面。”
祁隨之應了聲好,走到廚房煮面。
明暄今天異常黏人,幾乎是寸步不離地跟在他的身后,眼神里有濃重的,化不開的憂愁。
這碗面吃完后,明暄洗了個澡,將祁隨之推到了床上。
他岔開腿,坐在他的腰上,指尖捏著衣擺扯下T恤,明晃晃的燈光下,他白的耀眼。
“祁隨之。”明暄伏下身子,一邊親他,一邊低聲開口,“答應車隊的邀約,然后繼續跑比賽吧。”
吻從唇舌下滑,落在鎖骨,滑到胸口。
…………
…………
又有眼淚溢出來了。
……別哭了明暄。
他閉上眼,兩滴眼淚落在了祁隨之的小腹上。
“暄暄。”祁隨之握著他的肩膀,強行把人提了起來,“你現在不對勁,你告訴我到底怎麼了。”
明暄偏過頭咳了兩聲,勾著嘴角笑著搖頭,沒有說話。
…………
明暄咬著下唇,突然笑了起來。
他伸手去夠落在腳邊的手機,打開攝像模式對著躺著的祁隨之摁下“開始”。
他看著晃動的屏幕沒再說話。
直到祁隨之掰過他的腰,反客為主。
有眼淚順著緊閉的眼睛往兩邊滑落,將枕頭上暈出兩塊水漬。
“我可能要離開你了,祁隨之。”
明暄今天一整天的不正常都在向祁隨之傳遞這個信息,他不敢確認的事情,卻被明暄親口說了出來。
“你走的時候說,讓我別跟你分開。”祁隨之掐著他的下巴,啞著嗓子問道,“現在,你要跟我分開嗎?”
“我不想。”明暄攬著他的脖子哽咽道,“我沒有辦法祁隨之,我沒有一點點辦法。”
“你要跟我分手嗎?”祁隨之扯過他的手機,關了攝像模式放到床頭柜上。
明暄沉默了很長時間,搖了頭。
他從最初的哽咽著說話,到悶在祁隨之的懷里顫抖著小聲啜泣,再到后來放聲大哭。
明暄哭得撕心裂肺,哭到喘不過氣。
他說“對不起”,他說“我真的好愛你”,他說“我不想跟你分開”,直到說不出話。
一直做到了后半夜,明暄絕望地抱著祁隨之索取了一次又一次。
看著一旁睡過去的祁隨之,明暄頂著渾身酸痛起身,穿了衣服,從電腦桌上的煙盒取了一根點燃,走進了陽臺。
煊赫門的煙嘴是甜的。
但抽進嘴里真苦啊。
明暄想。
凌晨四點多,他打車去了海邊。
海水泛著夜空的黑,像巨大的怪物,仿佛要將他吞噬。
等天亮,天亮就該走了。
明暄抱著膝蓋坐在海邊,仰著頭對著單掛的懸月發著呆。
直到有細微的雨絲落在他的臉頰,像一滴淚,順著下滑。
下雨了。
天不會再亮了。
到了下一個夏天,我們正在熱戀。
但我們沒有下一個夏天了。
明暄不知道自己到底哭沒哭,雨下得太大了。
或許哭了吧,他已經哭太久了。
一直坐到了六點,他帶著滿身的雨水被三輛車拒載后,終于坐上了去往機場的的士上。
的士駛上高架,旁邊傳來了不可忽視的引擎聲。
明暄順著玻璃窗往外看。
祁隨之甚至沒有戴護具,在雨里疾行。
“下雨天這麼騎車,這幫騎摩托的遲早出事。”司機“嘖”了一聲,沒好氣道。
明暄收回視線,低下頭捂住了臉:“……開慢一點,求你了。”
司機偏過頭看了他一眼,或許是在這個面容姣好的年輕人臉上看到了幾近崩潰的跡象,司機沒再說話,放緩了速度。
川崎的聲浪一直在耳邊。
祁隨之在他旁邊一直陪著他。
他被放在了機場門口。
沒一會兒,渾身濕透的祁隨之出現在了他的眼前。
他從沒見過這麼狼狽的祁隨之。
明暄伸出手試圖擦干他臉上的雨水,但他的手是濕的,他渾身都是濕的。
水越擦越多,明暄急得快要哭出聲。
“你說不分手。”祁隨之捧著他的臉,輕喘著看他,“那我就等著你。”
明暄仰著頭看他:“如果要很久呢?”
“多久都等。”祁隨之輕輕地刮了一下他的鼻子,“我答應你去GK跑比賽,當我看向攝像頭的時候,就是在看著你。”
明暄看著滿身淌著雨水的祁隨之,一直,一直看著他,舍不得閉上的眼里不斷地落淚。
他聽見自己說,好。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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