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暄抬手,輕扯開了束縛花枝的緞帶,剝落綢緞般的包裝紙。
祁隨之抿著唇,撫上明暄頭發的手似是鼓勵,卻含著隱忍。
明暄閉著眼,花瓣蹭過他挺翹的鼻尖,滑過他微燙的臉頰,落在他的唇上,明暄很輕地對著玫瑰獻上虔誠的吻。
直到待放的花骨朵被雙手捧住,從花蕊中沁了些許露水沾在他的唇上。
沒有暖氣的地下室泛上了一層熱潮,微涼的手指跟著這片熱潮逐漸升溫。
僻靜的地下室里,只有兩個人越來越重的呼吸聲和一小方窗外越來越烈的雨聲。
雨水拍打在那一塊玻璃窗上,越來越急,卻越來越熱。
直到玻璃窗上的水珠連成串,粘膩地下落。
明暄舔著唇,輕喘著抬頭,看著祁隨之染上緋色的臉頰,露出了狡黠的笑容。
“daddy。's lollipop so sweet。”
作者有話說:
川崎H2的整備重量238KG,騎車壓彎是靠腰部力量帶動著車,隨的腰真的無敵好。
第40章
不同學院的期末周氛圍各不相同。
有的人熬夜背書, 有的人通宵復習,而有的人……
坐在垃圾廠似的畫室里奮筆。
畫室里的人不少,除了一條過道外幾乎沒有能落腳的地兒, 那能落腳的地上也遍布了各種各樣的東西。
除開唰唰的落筆聲,耳朵里還時不時還能聽見畫室里其他人的喃喃自語——
“畫不完了,我畫不完了……”
氛圍十分微妙,好像還帶著無盡的怨氣。
“暄兒,擠你點白顏料。”何征的手從后方深出, 眼看著就要拿到了明暄只剩半罐的白顏料。
悶頭苦畫的明暄“蹭”地一下抬起頭, 摁住了這只罪惡的手:“不——”
“就一點, 我的用完了。”何征說,“等會畫完了回去路上買了還你。”
明暄抓著何征的手,警覺地搖頭:“我也沒多少了, 你自己出門買。”
“一點,就一點兒啊!”何征壓著嗓子低聲喊道。
明暄把手中的畫筆橫著咬在嘴里, 合上拿過那管白顏料捧在手心彎下腰,護著傳家寶似的把這半罐顏料護在懷里:“不!!”
祁隨之透過畫室開了個縫的門看到的就是這樣的明暄。
何征眼尖, 一眼就看到了站在門口的祁隨之,他拍了怕明暄的肩膀:“你男朋友來了。”
明暄猛地抬頭,咬著筆的唇悶出一聲:“哪兒?”
懷里的白顏料被何征順走, 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擰開鏟了一鏟子。
“我靠何征你完了!!”看著本就不剩多少的白顏料被何征舀了一大塊兒走, 明暄甚至沒顧上門口的祁隨之, 抓著畫筆一副要把何征揍一頓的樣子。
明暄的聲音有些沒控制住,周遭其他趕結課作業的同學一個兩個都瞥來了幽幽的視線。
明暄趕忙低下頭, 抱歉地開口:“對不起對不起——”
“明暄, 你是要白顏料嗎?”坐在離他們有些遠的位置的一個男生聽著他們這邊的動靜, 拿起了一罐沒有拆封的白顏料站了起來, “我這有多的,我給你吧。”
這人明暄認識。
隔壁班的。
大一的時候就向他告白過。
然后被他拒絕了。
對方倒是十分理智地接受了明暄不喜歡他這個事實,沒有死纏爛打更沒有一哭二鬧三上吊,但像這樣時不時的示好也在表明他似乎沒有放棄追求明暄。
“不,不用了。
”明暄趕忙搖頭,藏在身后的手在何征的大腿上猛掐了一把,“我——”他指了指門口好整以暇站著的祁隨之,“我男朋友陪我出去買就好,謝謝。”
明暄在學校不是個很高調的人,除了室友和蘇明辭外,也沒人知道他戀愛了這件事。
這一聲男朋友,惹得畫室不少人都抬起頭看他。
當然,抬頭也可能不是因為“男朋友”這三個字,而是“出去買”這三個字。
“能給我也帶一罐嗎明暄?”一個綁著丸子頭的漂亮姑娘看他的眼神充滿了祈求。
一個綠色頭發的男生看他的眼神里也充滿了渴望:“順路給我也帶一罐行嗎?”
“暄兒,我也。”何征諂媚地沖著他笑。
明暄深呼了一口氣,忍住了內心里對著何征比中指的的渴望,摘下沾滿了顏料的繪畫圍裙,站起身應下了畫室里的其他人,七扭八扭地從畫板間插了出去,走到了祁隨之的身邊。
“祁隨之,你不用復習嗎?”明暄握著手腕活動,開口問道。
“沒你們這麼緊張。”祁隨之站在門口,自然聽到了畫室里的動靜,這會兒攬著他的肩膀,哥倆好的下了樓,“剛剛是怎麼了,肚子疼?”
“不是。”明暄的表情有些麻木,“何征找我借顏料,我沒給,他上手搶。”
“多大點事兒。”祁隨之好笑地拍拍他的腦袋,“借就借了,你們畢竟一個宿舍的。”
“你不懂,這可是期末趕結課作業時候的白顏料。”明暄摟著他的胳膊開口,“重要程度就相當于……嗯,相當于你在比賽的時候其他選手找你借個輪胎吧。”
聽起來很嚴重的樣子,所以祁隨之也沒有提一般去跑比賽都會帶兩組輪胎,只是沉重地點點頭說:“我知道了。
”
倆人走到一樓的畫材室時,祁隨之才深刻理解了為什麼何征寧愿冒著挨打的風險也要去搶明暄的顏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