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居然舍得讓我睡沙發?”明暄轉過身,岔開腿坐在了祁隨之的大腿上,手心貼著他的后頸,有一搭沒一搭地搓著他頸間的發茬玩兒,“祁隨之,你好狠的心!”
祁隨之悶出一聲輕笑,咬著他的唇瓣含糊道:“知道我舍不得還問什麼?困就睡吧,床單被套都是剛換的。”
“好,我去刷個牙!”明暄捧著他的雙頰往中間擠,對著嘟起來的唇親了親后,翻身下來,噔噔噔地跑到浴室。
浴室的霧氣早已消散,變成了一顆顆豆大的水珠掛在墻面,聚集,下落,帶著涼意。
牙膏的薄荷味壓住了草莓的酸甜和奶油的膩,明暄哈了口氣,洗了把臉后清清爽爽地跳上了床,裹著被子舒舒服服地翻了個身,給祁隨之空了個位置出來。
遮光的窗簾被拉上,房間里陷入昏暗,掀被子的動靜在身邊,溫熱的手環住了他的腰,把人帶進了懷里,后頸被落下輕柔的吻。
明暄是真的有些困了,外出寫生這事兒本身就是一件體力活,回來后又是酒吧又是談戀愛的,一整天都沒有閉眼,這會兒被人摟在溫暖的懷里,松懈感和困倦一起涌了上來,眼皮堪堪闔上。
“祁隨之啊。”明暄閉著眼,聲音很輕,似是囈語,“你睡著了嗎?”
“還沒。”
“你會不會覺得我……”明暄的羞赧來得實在是有些后知后覺,他拉過被子蓋住了半張臉,聲音悶著,“這樣不太好?”
祁隨之撐著困意,很輕地一下下拍著他的小腹,像在哄睡:“為什麼不好?”
明暄在他的懷里翻了個身,腦袋悶進他的頸窩,小腿勾在他的腰上悶聲道:“我沒有談過戀愛,也不知道別人戀愛到底是什麼樣的一個模式,有沒有固定的流程,反正有的事情我想做就做了,你……如果不能接受的話可以提前告訴我。
”
“沒有不能接受的。”祁隨之撥弄他的頭發,“你可以做任何事。”
昏暗中,明暄側過頭,耳朵貼著祁隨之頸邊動脈,跳動聲貼著耳,變成最好的催眠曲。
“你也可以做任何事。”明暄纖長的睫毛刮在祁隨之的頸脖,“可以對我做任何事。”
“除了離開我……”
聲音逐漸變小,轉為勻長的呼吸。
祁隨之是困的,但就像前一天明暄所說的那樣——
“身體告訴我說該睡了,腦子說再等等,再等等。”
他想到了以前,他的父親常常在他面前說第一眼見到他媽媽的時候有多心動,追到了有多高興,他們之間有多相愛。
似乎是受父親的印象,祁隨之是堅定的一見鐘情主義者,他看到明暄的第一眼只覺得他可愛,回去很久后這個身影猶在,他才反應過來。
啊,似乎這就是是喜歡吧。
但在偌大的S市找到一個只見過一面的人難度莫過于大海撈針,祁隨之是清醒的,不會去干這種蠢事。
但沒想到過了這麼久,他一見鐘情的對象會出現在他面前,會用最熱切的目光注視他,會喜歡他,會說出“你能對我做任何事”這種嬌憨卻又帶著色..欲的話。
明暄表達愛的方式大膽又赤誠,勾起祁隨之埋藏在心底的,名為占有欲的情愫。
再度醒來時,明暄被環著腰扣著手指抱的很緊,他幾乎整個人都是貼在祁隨之身上的,祁隨之睡得很沉,淺淺的呼吸吹動他的頭發。
明暄往后仰了仰頭看他,看一會兒就湊上去親親筆挺的鼻子,貼貼微涼的唇瓣。
“醒了?”祁隨之沒有睜眼,聲音里滿是倦懶。
“嗯。”明暄清了清嗓子,點點頭,“睡飽了。”
祁隨之松開了對他的禁錮,明暄掀開被子翻身下床拉開窗簾。
天黑了。
一覺從天亮睡到了天黑,真能睡啊你明暄。
他胳膊搭在窗臺上往外看夜景,霓虹燈閃著光,照耀著他人的人生。
直到房間內燈被摁亮,夜景變成了模糊的室內景象。
祁隨之從桌面上拿起了煙盒打開含了一根,祁隨之拿起了打火機,祁隨之在朝他靠近。
他打開窗,擦開火機,飄渺的煙霧從唇間吐出飄出窗外,看上去饜足又性..感。
“你不穿上衣在這抽煙……”明暄戳了戳他的腰,“好像事后。”
祁隨之抿著煙吸了一口,想了想,煙霧隨著他說話時張開的唇四處飄散:“事后應該不會抽煙。”
“為什麼?”明暄偏過頭看他,“何征常說‘事后一支煙,賽過活神仙’來著。”
“事后要陪你。”祁隨之說,“你萬一疼了哭了,我得哄著。”
“唔——”明暄眨了眨眼,鼓著嘴討俏,“會把我c哭嗎?”
過分直白的話語,祁隨之一口煙嗆進嗓子,撐著窗臺猛咳嗽。
明暄看著他咳到耳朵都紅了,咧著嘴笑得開懷:“怎麼啦?”
祁隨之撇過頭,不住地咳,一陣風拂過,燃盡的煙灰隨風飄散。
“我應該很容易被c哭吧。”明暄捏著下巴,認真思考,“我好像還挺嬌氣的。”
他湊到祁隨之的耳邊,軟舌舔上耳垂:“哦對了祁隨之,我應該會哭的很好聽,也很好看。”
說完,明暄一溜煙兒跑回了房間,盤著腿坐上椅子,摁開電腦的開機鍵。
還沒看到屏幕亮起,脖子就被強硬地握住,他努力仰著頭,承受著祁隨之這個又兇又狠的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