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吃完冰淇淋嘛。”明暄指尖動了動,平整的指尖在祁隨之的手心里輕劃。
祁隨之沒再說話,但也沒放開明暄的手。
體溫逐漸升高的是冰涼的右手,心跳逐漸加快的是他。
電影里的氛圍依舊驚.悚,明暄抿了抿唇:“其實我知道我捏的那個泥根本就看不出是摩托車。”
“嗯?”
“我就……”明暄頓了頓,聲音越來越小,“想知道你會不會遷就我去耐心地猜。”
他的聲音太輕了,幾乎要被電影的背景音蓋住,但祁隨之聽清了。
就像一只剛滿月的小奶貓,睜著水汪汪的大眼睛邁著小短腿晃晃悠悠地往他心口貼。
“祁隨之。”他反握住了祁隨之的手,“我聽你的,先不著急。”
“但你要看著我,好不好?”
祁隨之還沒來得及回答,突然響起了敲門聲,一下一下,幽幽的。
不是從電腦里鉆出來的聲音。
明暄猛地攥緊了祁隨之的手,氣聲道:“你有沒有聽見敲門聲……”
“明暄……”
“明暄啊……”
門口的聲音又輕又啞,似乎含著怨。
明暄瞪大了眼睛,“啪”地一下合上了筆記本,但聲音還在繼續。
“明暄,你在嗎……”
明暄緊皺著眉,從嗓子里悶出一聲嗚咽。
“我不信這個啊,”他閉上了眼,握著祁隨之的手喃喃道,“我真不信,我是堅定的唯物主義者。”
話雖然這麼說,但握住祁隨之的手越來越緊。
“別怕,我去開門。”祁隨之空著的手摸了摸他的頭。
明暄閉著眼點點頭:“……我跟你一起,你別松手。”
祁隨之握著明暄的手走到門后,抬手握住了門把手。
“明暄……”
“等等等等——”明暄緊了緊手心,聲音帶著點兒顫,“雖然我不信,但還是要保持敬畏。
”
祁隨之險些被他這個樣子逗樂,他配合地點頭,打開插梢,門應聲打開。
門口是穿著睡衣眼睛幾乎快要睜不開的蘇明辭。
“你干什麼呢,磨蹭這麼久……”他的聲音幽幽,“我餓醒了,你有吃的沒?”
祁隨之偏過頭,看著滿臉呆滯的明暄,沒忍住偏過頭“噗嗤”一下笑出了聲。
“這誰?”蘇明辭打了個哈欠睜開眼,看到面前站著的兩個人,腦子還處于一根筋的狀態,“怎麼燈也沒開,你們在睡覺?”
“我拿點吃的,你們繼續睡。”蘇明辭旁若無人地繞過明暄,擦著他的肩膀走了進去,熟練地蹲下打開他的柜子翻出幾包小餅干,抱在懷里又繞了出去,“晚安。”
明暄:……
門被關上。
“你們藝術生……”祁隨之的眼里含著笑,“挺好玩的。”
那對鬼神的恐懼消散了,暗處夜話的旖旎也消散了,明暄抿著唇拍開燈,無奈地蹲在柜子旁,手邊滑落了一袋陳皮糖,明暄拆開包裝拿了兩顆,關上了柜門。
“喏。”明暄遞了一顆給祁隨之,“我真服了他了。”
“明暄。”祁隨之接過糖,握在手心,“你剛剛說的,要看著你,會的。”
舌尖頂著陳皮糖推了推,腮幫子鼓起了硬糖的形狀。
明暄抬起手,環住了祁隨之的肩膀,一觸即離。
“那就好。”明暄笑著偏過頭看了一眼陽臺外的天色,“好晚了,我送你下樓。”
祁隨之抬手從架子上拿過頭盔說好。
明暄走到門邊,握著插梢用力一扯——
外部的插梢應聲磕撞,響起了很沉的鐵碰上鐵的聲音。
臥槽。
蘇明辭暈暈乎乎走的時候,把外面的插梢插上了??
“怎麼了?”祁隨之走到他身邊。
明暄沉默了一會兒。
“……你好像暫時走不了了。”
作者有話說:
有的大學門鎖是插梢,里外都能插,用老式的那種吊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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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明暄和祁隨之站在門前面面相覷。
“……我給蘇明辭打個電話讓他給我開一下門。”明暄沉默了一會兒, 走回桌邊拿了手機。
第一個,沒接。
第二個,沒接。
第三個, 沒接。
宿舍里一片寂靜,明暄手機里“暫時無人接聽”的播報一字不落地傳進了祁隨之的耳中。
明暄抿了抿唇,抬眼看他,小聲道:“可能是睡覺開了睡眠模式沒關。”
祁隨之走進陽臺往下看,空調的柜機都安裝在樓外:“要麼我翻出去?”
“你醒醒, 這里是七樓。”明暄想也不想地反駁, “我給我室友打個電話, 我今晚睡他床上,你睡我床吧。”
祁隨之倚在窗臺邊,皎白的月色朦在他的身上。
“也行。”
“我也覺得可行。”明暄打開衣柜, 翻出折疊整齊的祁隨之的那套衣服和洗澡的水卡走到陽臺遞給他,“要麼你先洗個澡?剛好你的衣服也在我這。”
祁隨之的視線落在明暄的臉上, 月色拉長了他的羽睫,暗色的陰影在他的臉頰上輕顫, 顫地他心癢。
“好。”祁隨之接過,拿著卡翻看,頓了頓, “但我不會用這個卡, 我沒住過學校。”
“我教你。”明暄打開浴室的門, 拉著祁隨之進去,“把卡插進去, 然后左邊是熱……”
話還沒說完, 噴頭灑出透心涼的水, 砸在兩個人的身上。
宿舍的水又急又快, 一個愣神間,兩個人身上已經被淋濕透了,明暄閉著眼趕忙抽出水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