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拆開糯米糍的包裝,看著里面單個兒的孤零零的糯米糍,再次嘆氣。
怎麼就一個,是不是從旁敲擊他注定單身!
他一個人坐在位置上,看著冰粉嘆兩口氣,看著糯米糍嘆兩口氣,撐著腦袋嘆兩口氣,拿起勺子嘆兩口氣。
活像個深閨怨婦。
靳亞覺得旁邊好像坐了個漏了氣兒的氣球。
“吃不吃啊你?”靳亞都無語了,“你又一個人琢磨啥呢?”
明暄沒有說話,把ipad立了起來,挑了個歌單隨機播放。
[感謝我不可以
住進你的眼睛
所以才能擁抱你的背影]*
悲情的歌傳入明暄耳中,配著凄涼的冰粉和單身的糯米糍。
他感覺自己就像是瓊瑤劇里愛而不得的苦情角色。
深呼了一口氣,長嘆。
氣兒嘆到一半時,被靳亞拍在他后腦勺的一巴掌硬生生地打斷了。
“干什麼干什麼!”明暄吃痛,雙手捂住后腦勺回過頭看向靳亞。
靳亞一臉地無語:“你再嘆氣我要打電話讓何征問一下他媽今天是不是有夜騎出車禍的人了。”
“啊呸呸呸!”明暄沒好氣地看著他,“少說不吉利的話!”
“那你長吁短嘆的是要干什麼,給我都整煩了。”
“哎。”明暄拿起糯米糍咬了一口,“我試探了一下他有沒有女朋友,他到現在都沒有回我。”
“ok,fine。”靳亞點頭,“我知道了,不用再說了,戀愛腦,嘲諷哥們沒追到的時候沒想到這一茬吧,該。”
明暄懶得和他拌嘴,頭一瞥耳機一戴,沉浸在了自己的悲傷情緒中。
明暄的低沉一直維持到了另外兩個室友回來。
何征和宋秉兼看著平時挺會鬧騰的明暄這麼安靜地坐在位置上一言不發,冒出了同一個想法——
小屁孩兒終于長大知道安靜了。
明暄洗完澡躺上床,嘆氣,翻身,掀過被子把自己整個人都蒙了進去。
“你身上有蟲是吧?”何征正在和女朋友聊天,聽著旁邊的人翻身帶著這質量一般的宿舍床吱吱呀呀地叫,忍不住開口。
明暄的聲音沉悶:“有對象的人別跟我說話。”
何征:?
“叮”
薄被子蒙著腦袋,手機的亮光打在明暄臉上。
【祁隨之:應該不會】
完了,證實了。
明暄沉默地閉上了眼。
“叮”
手機在手心又震動了一下,明暄瞇著眼,不太敢瞧。
他深呼了一口氣,認命地看向了屏幕。
【祁隨之:畢竟我還不知道他是誰】
畢竟我還不知道他是誰。
還不知道。
他是誰。
什麼意思,怎麼會有人不知道自己女朋友是誰?
難道……
這不就是沒有嗎!!
好你個祁隨之!!
明暄說不太上來看到這一條消息時的感受,只知道他猛地掀開被子站了起來,“哐”地一聲,腦袋磕到了房頂上。
聲音又大又悶,撞得不輕,手機啪嗒一下跌落在腳邊,落在柔軟的薄被上。
“哎喲臥槽?”何征坐起身子,像看馬戲團表演一樣看著明暄,“大晚上整什麼行為藝術?”
明暄揉著腦袋痛苦地蹲在了床上。
這顆頭,晚上被靳亞拍了一巴掌,深夜又撞上了天花板,很難說不是一顆命途多舛的頭。
他抱著腦袋,挪了挪位置,面對著何征搖了搖頭,委屈地開口:“疼死了……”
在黑夜里,落在被子上手機屏幕的亮光灑出去,照亮了小半個天花板。
微信提醒音在寂靜深夜里格外明顯,明暄一手揉著腦袋,一手摸回手機,摳下一旁的靜音鍵。
【祁隨之:明天你有空嗎?】
明暄瞪大了眼睛,來來回回點進聊天框,確認自己沒有眼花。
“臥槽!!”
也不管被天花板磕疼了的腦袋,他就著手機屏幕的光線,穿著睡衣從床上爬了下來,在不太空曠的宿舍里手舞足蹈。
目睹全程的何征喃喃自語:“我操……瘋了啊?”
“明暄。”靳亞帶著睡意的聲音響起,“我剛睡著,你別逼我現在下來把你揍一頓。”
明暄這會兒心情大好,他眨巴著眼睛去扒拉靳亞的床沿,踮著腳扯他的頭發:“我開心了!想下樓跑兩圈!!”
靳亞忍無可忍地拍開他的手:“大半夜跑個屁,你從六樓跳下去跑嗎你!”
“別吵了……困……”宋秉兼明顯還沒睡醒。
明暄“嘖”了一聲,跑圈兒夢破碎。
但不影響他的好心情。
他就像像素游戲里的小人,一通闖關后血量岌岌可危,而祁隨之的一句話,就像游戲里的小愛心,只要一看見,立馬滿血復活。
手機再一次震動,這一次發過來的是一個語音條。
他拿著手機走進陽臺,關上了門。
“有空的話,明天見一面嗎,有東西給你。”
祁隨之的聲音不大,帶著點兒呼吸的氣音。
月華如練,替身邊的少年,輕輕在他心尖撩了一下。
【明暄:有的!】
明暄露出笑,翻開了自己的課表。
看著滿滿一天的課,明暄的臉瞬間垮了下來。
除了飯點,他有個錘子的空。
等等,飯點!
飯點……
【明暄:明天下午下課我去找你?】
【明暄:剛好我還沒吃過T大的食堂呢】
【祁隨之:行啊,請你嘗嘗】
【祁隨之:時間不早了,早點休息,晚安】
【明暄:晚安】
好似味蕾復蘇,晚上食不知味的甜糯米糍和桂花冰粉的味道甜滋滋的,蔓進心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