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手機震了,就掏出來查看。
“鄭老師,您這東西我不能要,晚上我讓棗兒帶回去了。”
鄭斯琦夾了一筷子米飯進嘴,回復,“別,收著。”
“你這是賠本兒,我一天做一頓飯至多二十塊夠仨人吃,勻棗兒頭上七塊錢都不到,你這一盒子東西直接把下半年的都給預定了。”
鄭斯琦見他算的清清楚楚,不禁抵著鼻尖低低笑,繼續回,“見你屋里有熏香,就心想你應該喜歡,喜歡就收著。”
喬奉天扶額,倚著沙發噼里啪啦按屏,“老房子有蟑螂,我是嫌被子一股樟腦丸味兒我才擺了一個的,我真不講究這個。”
“那我給都給了。”
“您……您可以把他退了。”
鄭斯琦喝了一口湯,回,“這我同事從國外帶的,我沒花錢,你安心使,我用不上。”
“敢情您是借花獻佛。”
鄭斯琦又樂,回,“真對不起。你趕緊讓棗兒把他帶回來給我,我回頭自己買一份新的再給你送去,成麼?”
“哎我不是那個意思!”
“恩,所以,收著吧。”
這人和怎麼和他一開始的人設不太一樣……喬奉天盯著手機屏里的對話框,咬了咬手指頭。
手機又震了,喬奉天點開一看,還是鄭斯琦發來的。
“注意你的手。鄭彧回去要總說你流血,下次你可能會直接收到一臺快遞來的洗碗機。”
喬奉天剛要回,又緊跟來了一條。
“別不好意思,到付。”
喬奉天讀完,突然一下破功,捧著手機笑出來聲兒,把鄭彧和小五子嚇了一跳。
鄭斯琦吧,好像真的和他想象的……不太一樣。
第28章
鄭斯琦贈的線香喬奉天是完全舍不得拿來熏樟腦丸的味兒的。
要不得多鋪張多奢侈?等他七老八十有個院子養條狗了,每天閑來無事能喝茶逗鳥不操閑心的時候,差不多能玩玩兒這些東西。
這輩子是八成甭想。
喬奉天拉開了臥室的一扇移門柜,把香筒和線香仔仔細細又放回了盒子里,理了理柜里幾件換洗的衣服,騰出一個四方大的空隙,把盒子小心擺了進去。
拉上了柜門,喬奉天又忍不住抬手嗅了嗅指尖。很神奇,只那麼拿起匣子觸了觸,指頭的肌理紋路里都染了淡淡余韻。不及香本身那樣濃郁敞亮,倒香的更委婉,更迂回。
喬奉天低頭碾了碾指頭上一塊莓子似的微凸的紅腫,抿了下嘴,把雙手揣進了外套柔軟的口袋里。
隔周天晴,春和日暖,杏雨梨云。
李荔早早來了店里,心情頗好,歡愉地哼著首跑調跑去了姥姥家的民謠。手腳也是太陽打西邊出來似的麻利,替杜冬調好了發尾軟化的定型機,又跑去門外路牙子上收拾晾出去的一溜干發巾。
喬奉天正低頭幫一個年輕男人推頭,瞄了一眼李荔,見她著了一身水紅的新衣。雙排扣式的短外套,里頭壓了一件半高領的黑色打底衫,底下是同色的A字裙,腳下一雙半高跟。
挺張揚浮氣的顏色,勝在面龐俊俏年輕,衣襯佳人。
喬奉天挑眉,玩味看了一眼杜冬,朝她抬了抬下巴,道,“中六合彩了?”
杜冬弓腰,把定型劑一層層覆在客人的發尾,嘴里噙著笑,眼睛也彎成了細細一道兒,“她倒想。”
“你也不對勁兒。”喬奉天盯著他。
“老子正常的要死。”
喬奉天關了電推剪,手往他下巴上一指,瞪他,“你小子在職高考試的時候,一跟我作弊就恨不得臉上掛個‘老子在抄給你看呢’,你別跟我裝蒜。”
杜冬心思大,不是能藏住事兒的人。
“嘿嘿。”果然憋不住地揚了揚眉頭,咧起了嘴,“你猜唄。”
“你倆等等要去扯證?”喬奉天眼皮抬也不抬地說。
杜冬的勾起嘴角霎時揚到了耳朵根。
喬奉天手下的電推剪不由得一頓,抬起臉怔了一刻,眨了眨眼,上下掃了杜冬一圈兒。
“真的啊?!”
“我倆就先登個記,不辦酒。”
理發的客人也像是得了什麼值得聽一耳朵的消息,倆人都回頭玩味地瞅著這個人高馬大的光瓢理發師,看他滿眼拘不住亮烈笑意。李荔也推了門,把手里的干發巾一條條碼齊在胳膊彎里抖抖,在陽光下飛揚出精靈一般細小而縹緲的灰塵。她抬手沖喬奉天”噼啪噼啪”打了兩個脆亮的響指。
“咋?”柳葉尖兒似的眉尾飛揚,恃寵而驕似的瞧了眼杜冬,接著沖喬奉天努嘴,“瞧你大驚小怪的樣兒,怎麼,我一二十五的大姑娘配不上你冬瓜兄弟是咋?”
喬奉天失笑,“我不是那個意思。”,撥了撥劉海,來回又看了笑著的兩人倆眼。
只是有點不太敢相信。
“你倆……你倆之前都沒提過,突然就……”喬奉天失笑。
杜冬摸了摸腦袋,粗獷如他也局促出了幾分靦腆,“也就昨兒,陪她看了個啥啥電影瞅她哭的不得行,晚上就抱著我說想要——”
“草閉嘴!”
李荔張口罵臟,抽了一條咖啡色的干發巾抬手要往他身上掄。
喬奉天私心想聽他接著講,就忙伸手去護去擋。見有人撐腰,杜冬便有恃無恐地蹦著往后躲。
“你個二傻子你不許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