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喬叔叔……”
鄭彧自顧自把臉埋在喬奉天的胸口,悶不吭聲地貼了會兒。
“怎麼?”
“棗兒能親你一下麼……”
“哎?”又是一個楞。
鄭彧仰起臉,都沒等喬奉天回答,在小五子帶了醋意的瞠目里湊到他的腮邊,捧住他的臉用力地吧唧了一口,又像是不夠,又親了一下,還拿鼻尖在喬奉天帶著肥皂味兒的頸窩里摩挲流連。
“棗兒真的特別喜歡叔叔,棗兒明天還能來嘛?”
算起來,這是喬奉天第一次被人真切地說喜歡。只是說喜歡的人,是個小蘿卜頭,小得可以暫時忽略性別,小得恐怕她自己連“喜歡”該是個什麼正經模樣都還說不清楚。
只是,這不妨礙喬奉天的耳根不可遏制地發紅發燙。
聽著雨珠滴答,喬奉天說出來丟人——他在鄭彧的眼里,找到了幾乎令他受寵若驚,一刻不含雜質的認同與歸屬。
他僵著嘴角,點點頭,“……好、好啊。”
鄭彧拿了喬奉天的“通行許可”,又連著兩日大搖大擺地跟著小五子回家。喬奉天懊惱自己一時口快,問鄭彧爸爸知不知道她在旁人家吃飯,小妮子也是一味點頭。沒轍,領回家給老老實實燒飯吃。
倒是委屈了小五子。
原前喬奉天就疼他一個,倒不覺得咋地。這會兒冒出個橫刀爭寵的,不是吵著要抱一個,就是嚷著想親一下。嫉妒的他也想一猛子扎喬奉天懷里撒個嬌,也憋著鼓勁兒就是不好意思說。
化悲憤為動力,晚上一回租的回遷房就悶頭念書寫作業,郎溪帶過來的連環畫兒瞄都不帶瞄一眼。
喬梁看他煞有介事地鎖著眉頭,認真得不行,就出聲侃他,咋,明兒就去考清華北大啦?咋這麼開竅這麼刻苦呢。
小五子頭也不抬,期末,我要考過我同桌兒!
嗬,聽著是明里暗里要劍拔弩張啊。
哎,你不跟爸爸說你挺喜歡她的嘛,啊?說她漂亮可愛。喬梁笑著捏了捏小五子的耳朵。
小五子筆下一頓,又紅了臉,那、那是原來。
鄭斯琦忙得口腔壁里生瘡,瘡面紅里發白,疼的喝水都像往嘴里塞刀片兒。
這邊剛敲完了論文初稿點了保存,摘了眼鏡,轉了轉脖子,“嘎吱”脆響冒了一腦袋金花,那邊擱著的手機就嗡嗡響了。事兒就跟泄洪似的,馬不停蹄地往懷里奔。
“喂您好?”鄭斯琦起拉開抽屜,掏了一盒拆了封地維c片。
“請問是鄭彧小朋友的家長是麼?”電話那頭說。
鄭斯琦從小盒子里掏了一片丟進了水杯里,挑了下眉,“是,怎麼?”
“啊,是這樣的。”
對面的女聲帶笑,但聽著正猶疑而微微緊張,“我這邊是手拉手小飯桌機構地,我是手拉手利南區的機構負責人。打電話是想跟您反饋一個情況,您地女兒鄭彧小朋友啊,她……”
鄭斯琦端著水杯沒喝,一下皺起了眉。
“她怎麼了您說?”
“這邊負責登記的老師跟我說您女兒……三天沒來吃飯了。”
第25章
接到鄭斯琦電話的時候,喬奉天正煨著一鍋小排。昨兒買的菠蘿是半熟,過酸過澀不易生食,喬奉天就給切成了小塊和小排一起燒。鍋底是涼油入冰糖煮的焦糖底,配上菠蘿,該是小孩兒愛吃的酸甜口。
盯著那個未知號碼,覺著有幾分眼熟,看了兩秒才按了接聽鍵。
鄭斯琦口吻如常,只是能聽出話里隱了幾分怒意。倆人兩句一談,喬奉天啼笑皆非地捧著電話,這才反應過來——鄭彧這小妮子跟他爸撒謊,跟他自己也撒了謊。
“我現在過去方便麼?”鄭斯琦“能報下門牌號麼?”
“……13棟105。”
喬奉天把裝了白瑩瑩米飯的電飯鍋內膽鍋端上了飯桌,拿飯鏟翻攪了兩下,接著彎起手指頭“嗒嗒”叩了叩桌面。發了個信號,鄭彧和小五子活像到點喂食,從林立探出頭來的兩只金絲猴,立馬聞聲從沙發上直起了身。
“開飯了嘛?!”
喬奉天摸了摸鼻子,看著鄭彧那副天真無邪的樣子,不由扶額沖她如實說道,“棗兒……你爸要來逮你了。”
快去里屋躲躲吧。
鄭斯琦印象里的棗兒有一說一,有二說二,粘他粘的想塊狗皮膏藥,哪兒有張嘴就胡說還天天準點兒就往別人家鉆的時候?鄭斯琦停了車,在鐵四局宿舍院兒里來回轉了三圈兒,犄角旮旯胡同巷兒都鉆了,愣是沒找到13棟402.
扯了扯衣領,沒轍又撥了電話。
“恩,你說。”
鄭斯琦清了清嗓子,“不好意思,那個,我沒找著13棟。”
喬奉天回頭看鄭彧扯著小五子急的在屋里提溜亂轉,摸了摸脖子,“長了爬墻虎的那一棟,你找著了抬頭看,看四樓東頭那個窗戶擺了盆滴水觀音,我家。”
“爬墻虎是麼……”鄭斯琦退了兩步往上看,“我是在這棟樓下,但牌子上沒寫是13。”
“那個玩意兒別看,它掉漆了。”
“……”
“篤篤篤”門響,鄭彧聽了如臨大敵,抓著小五子的衣服擺就往廚房里小步后撤,小五子給拽得沒轍,只能半展著臂煞有介事地擋在鄭彧前頭。
“喬善知我害怕……”
“你、你別怕!后面躲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