滴——對面掛斷了電話。
莫名其妙!林曉很想對著電話破口大罵,真的是一步錯步步錯。
暫時告別了母親,和母親的主治醫師交流幾句過后,林曉邁開沉重的步伐離開這座堅固的城堡。
坐在出租車里的林曉閉著雙眸,眉頭微皺。那一年,母親的診斷結果出來,病歷單上寫著:急劇而又強烈的精神創傷。父親那猙獰的面容,那深深的辱罵,母親的反抗,染上血的白床單...這一切都像燃燒的火云一樣刺痛著林曉腦袋里的神經,也將他的未來和夢想一同燃燒殆盡。
他好希望,記憶就這樣一點點消失。他好希望,自己能變得和現在的母親一樣,開心時候單純的開心,撒完潑了也就忘了。不記得自己傷害過別人,也不記得誰對她好過...放肆而又痛苦的活著...
林曉微弓身體,一只手撐著額頭,腦袋一陣一陣地刺痛,將他的思緒拉回過往,越拉越深...
“怎麼不下車?”
熟悉的聲音入耳。
酒鬼拉開車門,彎腰側頭看著林曉。
“你怎麼了?”
林曉反應了一會道:“沒事,有點...有點暈車...”
司機突然開口道:“小兄弟,剛才喊了你好一會說到達目的了,你都沒應我呢,看你好像不大舒服的樣子。”
“沒吃早飯有點暈車而已,不好意思啊,謝謝師傅。”說罷,林曉鉆出了車門。
“你去見你母親了?”酒鬼動了兩步,拉近了自己和林曉的距離。垂下雙眸,看著比他略矮一點的林曉問道。
酒鬼這不提還好,一提又讓林曉想起那復雜的一幕幕...以及醫生剛才所告知的昂貴的醫藥費...
“嗯...走吧,不是說吃飯嘛,我餓了。”林曉沒有看酒鬼,徑直走向就在面前的藤緣小館。
兩人安靜地等著上菜,沒有一句交談。酒鬼一手托腮,就這樣注視著林曉,眼珠子都沒動過。
而林曉只是低著頭看著手的水杯。
“我去趟洗手間。”林曉起身道。
林曉將整個頭塞進洗手間池子里,擰開水龍頭在涼水下沖刷。好一會兒,清醒感逐漸充斥著身體里的每一個細胞,他感受到一陣舒適。
突然,一雙強而有力的手抓住他的肩膀,將他猛地從水龍頭下拎起來。
“不要命啊?想把腦子沖壞?”酒鬼蹙眉,像看著神經病一樣看著林曉。
林曉微微顫動了一下睫毛,不知道哪根筋給了他膽子,又或許是涼水刺激他腦部神經,看著酒鬼俊美的臉龐他沒做思考毫不猶豫地吻住他的唇。
意識到自己做了不同尋常的事情后,林曉的臉刷一下紅了。
“一千喔...”林曉故作鎮定道。突然覺得自己真不是個東西,為了錢什麼都不顧了。
酒鬼怔了一下,但隨即輕松一笑,“這麼快就上道了?”
林曉小心翼翼地看著酒鬼,微抿嘴唇,動了動喉嚨。內心如火車奔嘯而過,酒鬼一雙俊眸凝視著自己,這熾熱又冰冷的視線仿佛要把自己的骨髓看穿了。
林曉內心一驚,他該不會是...忘了昨天說什麼了吧...可是昨天明明說好一次一千的...
酒鬼輕輕吸了一口氣,用大拇指指肚擦拭了一下唇邊,回味著剛才嘴唇相碰的余溫,有些不爽快地道:“虧了虧了...”
這下換做林曉疑惑了。
虧了?什麼虧了?
“我的意思是...”酒鬼一步步將林曉逼到洗手臺邊上,林曉雙手撐著洗手臺身體微微向后傾。酒鬼的呼吸越來越近,眼神也越來越熾烈,就連身上淡淡的煙草味也讓剛清醒的他又落入漩渦。
“我的意思是,昨天的確是嘗到了美味,但是今天還不夠。”
林曉剎那間領會到了酒鬼的意思,紅著臉支吾道:“我...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總之你已經欠我一千塊錢了...”說罷,他眼神躲閃著側身從酒鬼身邊鉆過,溜出了洗手間。
酒鬼看著他倉惶的背影,嘴角勾起一抹狡黠的笑。
回到餐桌上,林曉猛灌了一杯涼水,才將自己體內的灼熱感褪去。這個酒鬼明顯是故意挑逗他,仗著自己長得好看就為所欲為,居然還說自己美味!這個男人,簡直就是人間禽獸,但是是顏值高的那一類。
不對不對...林曉趕緊搖了搖頭...自己在想什麼呢!他不就是長得好看些嘛,顏控也得有個度吧!人家可都把自己當嘴邊食物了!不行不行,賺錢才是首要目的,這男人如此不著調的愛霍霍,打開了他賺錢的新世界大門,一定要抓住這個機會。
“你好這位客人,請問...”
林曉的思緒被拉扯回來,是服務員在和他講話。
“剛才那位先生說的那款酒,我們暫時缺貨了,請問是否要換別的呢?”
酒?林曉怔了怔。
“不需要了,上幾道我平時經常點的那幾款菜吧。”低沉的嗓音傳來。
酒鬼拉開椅子坐下,回應服務員。
服務員笑了笑道:“好的先生,我們的進酒速度都趕不上您的喝酒速度了。
”
待服務員走后,林曉抬起雙眸小心翼翼地看著酒鬼,心里自言自語道,他時常來這里喝酒嗎?明明昨天已經喝成那個樣子了,一清醒就繼續喝嗎?果然有錢人都看不上白開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