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了病,睡覺就是好事,有時候比藥都更利于人恢復。王瀟含給他量了量體溫,37.6℃,已經從高燒變為了低燒,估計睡一覺,明早上就能徹底降下來。
王瀟含放了心,卻還是睡不著,牧落睡熟后她將防跌落護欄撐起來,把他往有欄桿的那邊挪了些,讓韓起也上去睡會兒,自己守著。
韓起應下,脫了鞋躺上去靠著牧落閉上了眼,沒一會兒也睡熟了。
第二天一早,王瀟含給他倆買好早餐,又留下點錢,跟韓起說了一聲中午來接他們便去了學校。
牧落徹底醒來的時候臨近八點,剛一睜眼就看見韓起正坐在床邊喝豆漿,看到他醒了立馬湊過來問道: “醒啦?渴不渴?餓不餓?哪里還難受不?”
牧落花了十秒鐘才解讀出來他的四連問,他沒急著回答,而是抬手看了看自己手背,輸液針已經被取下了,上面僅貼著一塊創口貼。
“護士剛給你取掉沒多久,還開了點藥,這幾天都得吃。”韓起跟他解釋道。
“啊...”牧落應了一聲,又直愣愣看向保溫桶。
他記得昨晚上自己媽媽好像是來過的,一問韓起,韓起跟他說對方早早就去學校替他討要說法了。
了解了個大概,牧落在床上伸了個懶腰,慢慢坐了起來。此時燒早已完全退了下來,渾身上下除了還有點酸痛乏力以外,他沒有任何不適。
比起昨晚上剛燒起來時那副要死要活的消極模樣,現在的他可以說是神清氣爽。
吃過早飯,牧落靠在韓起身上休息,韓起突然問牧落:“昨晚的事還記得多少?”
牧落不明白他指的哪件事,如果是吃雞蛋羹的話,他記得蠻清楚的,味道很不錯,就是肉紹有點少。
看來是沒什麼印象了,否則也不會是這個反應。
韓起暗暗尋思。
“什麼事啊?”牧落比劃道。
“咳...也沒什麼事,就是昨晚上,你媽媽來的時候,你也是這麼靠著我的,可能還要更,緊密點。”韓起抓了抓鼻子,強忍著笑意跟他說道。
“???”牧落瞬間繃直了后背,拼命想從自己零碎的記憶中搜尋出一點與他所說不相符的證據出來。
但未果。
因為在他少數幾個有印象的記憶片段里,韓起似乎跟他說過自己媽來了,而當時的自己卻因為困得太厲害并沒有放在心上,甚至又往韓起懷里拱了幾下。
牧落推他一下,激動比劃道:“你干嘛不推開我!”
“我推了呀,一推你還不樂意,不僅抱得更緊了,還一直叫我名字。”
“.........”合著還是怪他自個兒。
“我媽說什麼了嗎?”牧落自暴自棄地問他。
“沒說什麼,就是讓你別老抱著我脖子啃,快點下來吃飯之類的。”
這話說出來,韓起多多少少就帶了點故意的成分在里面了,沒頭沒尾地這麼一說,還絕口不談牧落被餓醒的這個大前提,目的就是為了逗逗他,看看牧落會是個什麼反應。
“我還抱你脖子啃了!!?”牧落那雙本來就大的眼睛瞬間瞪大了一倍。
得虧牧落即使激動也只是擺弄他那兩條胳膊,眼花繚亂地比劃了一陣,病房里其他人也看不懂。
要不然韓起覺得以他那性子吼起來,天花板恐怕都得被掀翻。
“那當然,都留下印子了。”韓起扯下領子給他看,上面果真有個微紅的痕跡,很像是用嘴嘬出來的。
“!!!”證據擺在眼前,牧落不認也得認,他幾乎深信不疑昨晚上自己對著韓起耍了一晚上的流氓,甚至都不顧自己媽在場。
這嬌撒得,簡直野沒邊了。
“看到了吧,你昨晚上可依賴我了,又親又抱的,連上廁所都要我扶著。”韓起賤兮兮地把他摟進懷里,眉飛色舞地跟他講述著昨晚的細節,嘚嘚瑟瑟的,不停在挨打的邊緣大鵬展翅。
“你扶了!?”牧落心臟都快要驟停了。
“扶了啊,這有什麼不能扶的,都這關系了。”韓起好笑道。
“這怎麼能隨便扶呢!我又沒有生活不能自理!”牧落萬般激動。
“你昨晚上燒得迷迷瞪瞪的,走路都打飄,那我可不得扶著你嗎,不然讓你去廁所半路上就栽那兒啊?”韓起簡直哭笑不得。
“........”仿佛一盆冷水突然把他澆了個透心涼。
牧落瞬間熄了火,緩緩比劃道:“你是說,你把我扶著,走去廁所?”
“當然是扶著你去啊?你還想我扶著你哪兒啊?”韓起憋笑憋得臉通紅,視線緩緩下移,明知故問。
“................”
牧落的臉一陣青一陣紅的,也不知道是氣的還是羞的,當即一攏被子,把自己裹里邊不見人了。
可能剛剛確實見他笑得太過猖狂,牧落退一步越想越氣,過一會兒又掀開被子,在韓起腿上狠狠踹了一腳。
臨近中午,韓起的手機突然猛烈震動起來,來電顯示是金冬。
韓起沒怎麼猶豫就接了起來,金冬首先關心了一下牧落的情況,昨晚上他回宿舍后就睡了,對他們那邊的動靜毫不知情,直到今早上他才知曉牧落昨晚突發高燒,連夜就送去了醫院。
韓起瞥了旁邊玩手機的牧落一眼,說他燒已經退了,這會兒正精神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