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不知道是誰把值班老師招來了,中氣十足的一嗓子讓所有站那兒看熱鬧的全都作鳥獸散,周圍瞬間安靜了下來。
那幾個和蔣智一起打籃球的認出對方是高三的年級主任,趕緊解釋道:“沒,打籃球起了點口角,鬧著玩兒呢,沒打架......”
值班老師一看到蔣智這個犯事專業戶便大概知道又出了什麼事,恨鐵不成鋼道:“蔣智,又是你,你哪天能安分一點?”
蔣智別過頭沒吱聲。
隨后他打量了一下牧落,問道:“你又怎麼回事?”
牧落繃著臉比劃道:“他們打籃球砸到了我同學!還不道歉!”
韓起如實翻譯了出來。
“砸到誰了?我看看。”他有些意外地看了眼牧落,似乎沒想到他是個聾啞學生。
牧落將吳辰拉了過來,年級主任察看了一下他的手發現確實有些紅,便問道:“有沒有事?需不需要去醫務室。”
吳辰誠實地搖了搖頭。
“蔣智過來。”他招招手。
“道歉。”
“對不起。”蔣智老老實實對著吳辰道了個歉。
大概是知道年級主任的厲害,剛剛還懟天懟地的人如今跟只鵪鶉似的讓干啥干啥。
“以后打籃球注意點兒人!”年級主任對所有人訓斥道,“一個個的都高二高三的了,你們以為你們還是隔壁初中的叛逆小青年啊??以后這種事必須給我杜絕掉,有什麼事好好說,別動不動拿拳頭解決,聽見沒有!”
“他也得能聽見啊。”蔣智嘴賤地接道。
“嘶——蔣智你還想找事是吧。”
“我沒有。”蔣智偏過頭桀驁不馴道。
年級主任懶得跟他一般見識,只是強調道:“再有下次一律通知你們班主任到教務處記過,畢不了業后果自負!清楚了嗎?”
所有人都有氣無力地應了聲:“清楚了......”
“知道就好。”
年級主任用眼刀掃射了一遍所有人便朝著實驗樓揚長而去。
送走了這尊大佛,現場的氣氛便有些尷尬了。
蔣智對著牧落罵了聲真晦氣扭頭就走,和他一起打籃球的那幾個面面相覷,最后還是跟了上去。
牧落同樣冷哼了一聲,手往兜里一插,氣勢洶洶地朝著小賣部的方向去了。
好歹也是打了場勝仗的,那姿勢要多拽有多拽。
韓起走過去一把將他摟過去揉了揉頭發。
路上金冬忍不住道:“你說你惹他干嘛,看他那樣子就知道是個不好惹的,幸好沒被抓到現行,否則你倆今天保準得去一趟教務處。”
牧落立即激動地比劃道:“明明是他先挑起來的!”
“好了好了,不管是誰先動的手,咱們最后看到的都是牧落把那人按在地上的,光是這方面我們就已經贏了對吧。”韓起滿臉寵溺地看著牧落說道。
“起哥你現在怎麼還開始護短了?”金冬吐槽道。
韓起故意捂著牧落的眼睛答道:“哥那護的是短嗎?哥護的是妻。”
金冬頓時學著印象中蘇寧的樣子翻了一個巨大的白眼:“切——”
“況且我們牧落是為了維護同學的利益才出手的,對吧?”
吳辰剛開始沒反應過來他是在對自己說,趕緊應道:“啊?嗯。”
“什麼歪理......”金冬又翻了個白眼。
經年級主任的那一嗓子,人都散了個干凈,籃球賽眼見是不能繼續了,幾人便商量著晚上一起吃個飯。
于是牧落為了答謝吳辰不顧自己安危的救腦袋之恩,特意請他吃了一頓異常豪華的晚餐,食堂的四菜一湯還加了個鹵雞腿。
吃飯的時候吳辰幾度想問牧落有關他身體上的一些事,卻無一例外被他用眼神制止了下來,吳辰只能作罷。
這件事便暫時這麼過去了。
晚上回到宿舍的時候,牧落本打算趁著洗漱間人不多先去把自己比較小件的衣服順手洗了。
他記得床鋪上面還放著一條今早上換下來的T恤,正準備爬床上去拿,卻在上第二級梯子時牽扯到了腰部,一陣劇痛傳來,他抓著欄桿的手一個沒使上力,整個人便踉蹌著退了下來,最后還差點沒站穩踩到地上的盆摔一跤。
巨大的聲響把宿舍里所有人都嚇了一跳。
“哎喲,打算來個后空翻啊?”錢龍又在那兒發散他并不好笑的幽默。
韓起在看到的第一時間便趕過去扶住他,關切地詢問道:“怎麼了?踩空了嗎?有沒有磕著?”
牧落滿臉猙獰地抓著手指不停跳腳,剛剛那下他手指剛好甩在了欄桿上面,現在比腰上的那處還疼得具體。
韓起見他沒什麼大礙,剛想說要不要自己給呼呼,卻看他一直有意識得在避免自己碰到他左半邊身體,直覺他在隱瞞著什麼,便不容分說開始扯他衣服。
牧落一激靈,要是能清楚表達大概要當場罵他耍流氓,連手上的痛都不顧了,慌張地想去遮掩,卻仍未能阻止韓起的動作。
衣服一掀開,牧落的左邊腰側赫然是一片淤青。
韓起的表情瞬間嚴肅了起來,問道:“什麼時候弄的?”
牧落表情糾結得撓撓頭,比了個下午。
“他打到你了?”韓起眉頭緊鎖著,仔細觀察了一下他的傷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