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起關切地看過去,發現他的目光有點呆滯,顯然還在半夢半醒之間,未免感到有些意外。
平時都沒見他早上這麼沒精神過,莫不是一想到今天就能見到自己了,興奮地一晚上睡不著?
韓起一邊自戀地想些不著邊際的東西,一邊貼心地伸出手幫他捏了捏后頸。
當牧落終于將視線轉向他,韓起才開口道:“昨晚熬夜了?怎麼都有黑眼圈了?”
牧落迷茫地盯著他的嘴唇識別了半天的唇語,最后意識到他是在問自己問題,于是腦袋跟沒支柱似的上下晃蕩了一下。
韓起怕他頭磕到桌上,就用手掌給他擋著,沒成想牧落骨頭一軟,干脆就將整個腦袋擱在了他的手上。
突然的重量驚得韓起趕忙用另一只手墊在下面,以一種別扭的姿勢將他托舉著,放也不是不放也不是。
好在閉著眼悶了不到一分鐘,牧落在他的手里蹭了蹭困出來的眼淚花就抬起了頭,僅僅一小會兒眼里已然清明一片,殘余的眼淚蓄在里面更顯得他的瞳孔透亮無比,水潤潤的甚是好看。
韓起拼命抑制住自己內心的一些沖動,趕在班主任來之前趕緊給他把書包拿下來,看著他從里面翻出作業和課本,自己則順手將作業交到了第一排去。
周一有升旗儀式,韓起發現他早上沒吃東西,就在下樓之前把牧落帶的雞蛋剝了殼放在保溫杯里用開水涮了涮,用紙包著帶下樓,在集合整隊期間督促著他將其吃了,以免一會兒低血糖站不住。
升旗儀式結束,所有人回到教室,韓起拉過牧落的一只手暖著,笑瞇瞇地用口型問道:“怎麼回事啊寶貝,是昨晚想我想到睡不著了嗎?都不回我消息,害羞了?”
牧落無言地對他翻了個白眼。
他哪是睡不著,他是想睡睡不了。
天知道為什麼這周的作業這麼多,周六因為出去了沒有時間做,周末又睡到下午才起來,再因為各種小事耽誤一下,一來二去作業就全都堆在了一起。
雖然昨天他以寫作業為由直接遁走后就再也沒出現過,但韓起在那之后發的消息他每一條都看過。
那時候他還擔心會錯過重要的消息,但事實證明,內容不僅沒有任何營養,還因過于騷氣外露,讓他沒有任何回復的欲望。
一個保溫杯猛然砸放在韓起的桌上引得他立馬轉頭看向來人,一看是蘇寧,他毫不猶豫地又轉了回去。
“誒誒誒,當我透明呢?去,給我騰點地。”
趁著還沒上課,蘇寧擠開韓起前座的男生,一屁股坐在椅子上,雙手交叉蓋在她的保溫杯上,老干部一樣對著韓起語重心長道:“這位同志,我昨天問你的事兒你還沒跟我講清楚呢,你知道昨天我只聽了一半八卦,那個心吊著吊著的感覺有多難受嗎?”
牧落用手語問道:“你跟她講什麼了?”
韓起笑著道:“講咱倆的愛情故事,這麼浪漫的事,我不得到處散播一下,哎喲,你踩我干嘛。”
牧落踩完韓起,又伸腳去踩蘇寧,被蘇寧早有準備地閃避開來,換了一個牧落夠不到的角度,神神秘秘地壓低身子,對他倆發出了靈魂質問。
“親了嗎?”
“.........”
“當.....唔唔唔!”還未將第二個字說出來,韓起只感覺一陣風從耳邊掠過,下一秒就被牧落親切地用手臂擁入了懷中,只不過擁抱的位置似乎不太準確,勒得韓起半天沒把那個然字吐出來。
牧落反應及其迅速地用手死死捂著韓起的嘴,準備趕在這貨胡說八道之前先將其扼殺在自己有力的臂彎里,臉上寫滿了無可奉告,以免蘇寧這個大嘴巴抓到什麼又開始做文章。
只是即使他什麼都不說,蘇寧也差不多明白了一切。
“懂了,親過。”她打了個響指,滿意離去。
牧落:“???”
——
下午放學。今天輪到韓起做值日。除去做清潔的小組,其他人都陸陸續續走了個干凈。韓起甩著抹布去水池洗,牧落就坐在自己位置上等他。
為了能快點走,等韓起將教室前面的黑板擦干凈,牧落就主動走到了講臺上,拿起尺子先幫韓起把課表的線畫得整整齊齊的。
其他同學在做完自己分內的工作后便先行離開了,很快教室里就只剩他們兩人。
擦完后面的黑板,韓起只剩對應著明天的課表將科目填進牧落畫好的格子里。他接過牧落手中的粉筆,在第一個格子里寫下了英語二字,下筆瀟灑又迅速,相較牧落整齊好看的粉筆字,韓起的字還要多一絲隨意。
寫完課表,韓起拍了拍手中的粉筆灰,背起書包提出讓牧落去自己家吃晚飯,牧落只猶豫了一下便答應了,反正回去也得自己解決。
于是兩人買了點菜直接去了韓起的出租屋。
為了更早地吃到晚飯,兩人分工合作,韓起擇菜,牧落就將其放在池子里清洗。然而擇著擇著韓起手中的動作卻一下子頓住,冷不丁地轉過頭對牧落問道:“你之前說,那個吻不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