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不見心不煩。
——
怎麼一回來人就不高興了...韓起百思不得其解。
難道說是因為無意中被自己發現了偷看,所以現在不好意思面對了?
看就看嘛,還偷偷的,要不是擔心牧落不喜歡,他巴不得直接打開天窗說亮話,把剛剛那些在吳柔面前說的原原本本說給他看。
不過這樣別扭的牧落也真可愛。
韓起欣欣然想著,緊接著笑臉盈盈地湊上去,在奮筆疾書的牧落旁邊左晃右晃,嘗試引起他的注意。
牧落忍無可忍地停下筆,抬頭瞪了他一眼。
韓起獨自開朗:“你終于理我啦,我還以為你要一直無視我呢。”
牧落用眼神告訴他有屁快放。
“好兇哦,怎麼生氣了呢?有什麼不舒坦的,跟我形容一下,讓同桌幫你紓解紓解怎麼樣?”
韓起嬉皮笑臉地靠過來,本意是想試探他到底是因為什麼生氣,然而在牧落看來,這和貼臉嘲諷沒什麼兩樣。
紓解個屁!老子寧愿靠做物理作業來紓解也不打算靠你!
牧落用力戳在草稿本上的筆逐漸暈染出了一小團油墨,但他不在乎,他現在有很多問題想問對方。
難道說脫單了還不夠,還要在自己面前來現個眼,以證明之前的好意都只是舉手之勞,并沒有別的意思。
這樣看來,真正曲解用意,自作多情的其實是自己,想當然的以為韓起對自己好是因為喜歡。
到底是因為喜歡,還是同情。
牧落很久都沒有如此厭惡過自己無法用說的方式完整表達想法,話到嘴邊來回輾轉了數次,手指將手中的筆攥緊又松開。
最后卻只剩緘默。
這怎麼說,是不是因為自己是殘疾人,才處處都照顧著自己?那束花是不是純粹的巧合?親手織圍巾也是因為自己送了一塊親手縫的鑰匙扣?
倔強的性格和強烈的自尊心注定使他在面對和自己的殘疾有關的事情時,不愿意坦誠表達真實想法。
牧落面無表情地翻了個白眼,將筆從暈開的地方抬起,繼續寫自己的東西。
韓起的目光緩緩停留在牧落拿開筆的地方,厚實的一疊草稿本硬是被其用筆尖戳穿了好幾層,一個黑色凹痕殘留在上面,十分明顯。
韓起隱約覺得他是不是誤會了什麼。
——
周五由于班主任要開會,午休便改為了自習。上午課程布置的所有作業牧落已經寫完了,除了物理。
有好幾道題他都不會,上課的時候他就沒看懂,如今看到同類型的題也一樣無從下手。
以往他還可以直截了當地問韓起,現在他寧愿空著。
沒有別的事情做,連電視劇都沒心思看,牧落干脆將雙臂往課桌上一擱,臉往上一埋。
罷了,不如悶頭睡覺。
牧落那邊剛一趴下,韓起就停下了自己手中的筆,盯著他的后腦勺陷入了沉思。
暫且不提午休時間從沒睡過覺的牧落今天竟然破天荒地打算睡覺了,光是牧落緊抿著的嘴唇,側開臉時不經意流露出的那抹失落,和有意與他保持距離的行為,就足矣讓韓起心中警鈴大作。
他首先轉身對身后正在玩手機的羅猿問道:“你今天中午惹他了嗎?”
羅猿不耐煩地抬起頭,看了一眼牧落又看了一眼他,沒好氣道:“我他媽吃飽了撐的招惹他?”
韓起聽罷便轉了回去。
沒有其他人招惹他,那問題就出在自己了。
如果只是因為偷看被發現,他不可能那麼生氣,問題極有可能就是出在自己和吳柔的聊天上。
可他并沒有跟吳柔過多地談論牧落。事到如今,韓起仍然遲鈍地以為牧落是為連自己都沒意識到的失語而生氣,至于因為有人向自己告白而吃醋。
他壓根都沒往那方面想。
——
臨近午休結束,金冬從前排溜達到教室后面,準備出去上個廁所。
經過韓起時看到他旁邊還在蒙頭睡覺的牧落,似乎想起了什麼,靠近韓起悄悄問道:“牧哥生氣啦?”
韓起挑起半邊眉,質問他:“你怎麼知道?”
金冬掩著嘴心虛道:“你剛剛出去的時候,牧哥不是在后門偷看嘛,他問我你們在說什麼...”
韓起頓覺事情沒那麼簡單,將腳往走廊上一放,擋著金冬的去路繼續問道:“你跟他說了什麼?”
金冬跟他賠笑:“我貼在門上聽,就只聽到零星幾個詞,就跟牧哥說你也喜歡對方,答應告白了什麼什麼的.....誰知牧哥知道后笑了一下,回座位就不理人了。”
好家伙,原來是你小子造的孽。
韓起氣得一時間都不知道該先揍他一頓還是先將牧落叫起來解釋清楚。
金冬還跟他嬉皮笑臉:“我就聽到你說答應,然后那個學姐說要回去跟其他姐妹說,我就以為.....”
韓起額頭爆出了根青筋,他捏了捏眉心打斷道:“前面的不字被你吃了是不是,我就說了幾句話你就亂傳了封圣旨下去,耳背就去醫院掛個號,別耽誤了治療。
”
金冬還理直氣壯:“我哪知道你沒答應啊!我哪兒知道牧哥會生氣啊!不過也是,說好的咱哥仨手牽手,誰先脫單誰是狗,牧哥生氣也合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