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牧落靠在柔軟的座椅上不置可否，權當默認。想想這樣也挺好的，今天渾身哪兒哪兒都不舒坦，再讓他去擠公交車能憋屈死他。

    韓起掏出手機檢查了一下自己在網上預約的掛號單，周末通常不會有太多人，但仍是需要提前預約。昨天晚上他收到牧落消息后立馬就去掛了號，按理說平時工作日這麼晚基本約不到第二天的門診，但昨晚一看號卻是特別充裕，前面也就不到五個患者，因此他才不得不讓牧落早點來。

    牧落從一上車整個人就昏昏欲睡，想打哈欠打到一半又因為嘴張不開直接卡在中間，給他憋出了一連串眼淚，眼眶也紅得厲害，乍一看還以為他受了多大委屈似的。

    韓起從手機界面抬起頭看向他時愣了一下，隨后強忍住想肆意□□一下他臉的沖動提醒道：“還有一段時間才能到，要不睡會兒，我的肩膀借你隨便靠。”

    司機透過后視鏡怪異地看了他一眼。

    牧落考慮了一下，上次他也是這麼靠著睡了一路，自知比仰著頭睡挺舒服，因此這次他也毫無負擔得靠了過去，調整了下姿勢閉上眼睛開始小憩。

    出租車直接在醫院的門口停了下來，那是一棟裝修得十分氣派的樓，有點偏英式的風格，門口是一個巨大的由藍綠色組成的牙齒logo，中間寫著醫院的英文名——Lester。

    昨天王瀟含有跟他簡單講過這家醫院的歷史，原先這一直是英國最好的私人牙科企業之一，因為在牙齒美容和正畸方面的技術上尤為領先，所以在世界上都排得上名次，一直到近些年才在中國開了第一家分院。

    至于為什麼不是選擇在那些個一線城市開分院，就不得而知了。

    一走進去，映入眼簾的是十分寬敞的接待前臺，這里擺放的綠植特別得多，不光是旁邊等候區那一整面墻的綠植，透過一樓的那一整面玻璃，還能看到外面甚至有一個花園。

    寒冬臘月天，那條木板鋪成的小路兩旁的臘梅樹正是開得最旺盛的時候，金黃色的臘梅競相綻放，被冷風一掃還有不少開乏了的花瓣落在地上，久而久之就鋪成了金色的地毯，徑直通往花園中心的大噴泉。

    韓起和那個前臺的接待溝通的過程中，牧落就無所事事地站在原地捏著敞開的羽絨服拉鏈四處觀察，也沒打算去坐著，活像個被家長帶來的小孩子。

    前臺十分熱情地幫牧落辦理了之后一系列的檢查項目，韓起拿著單子看了一眼，得先去樓上照個x光片，之后才能根據實際情況確定到底需不需要拔牙。

    他轉頭拍了拍還在盯著前臺放著的金魚缸看的牧落，示意他跟著自己，牧落于是磨磨蹭蹭地跟上，主動牽上韓起遞過來的手，任他帶著自己走。

    從電梯上樓后才是檢查室和各科診室，少數有幾個人在診室外面的長沙發上坐著，而大多數都在休息大廳里的按摩椅上看電視，其中要數帶孩子來矯正牙齒的家長最多，為了不讓家長操心，這里甚至還專門提供了讓小孩子玩耍的游樂區域，可以說是面面俱到。

    檢查并不需要太多時間，也簡單，過幾分鐘報告單一出來只需要拿著去所屬的診室就行。

    坐在休息室等待叫號的過程中，韓起給牧落倒了杯白開水，牧落接過來只淺淺抿了幾口潤喉嚨。臨要拔牙他多多少少還是有點緊張，怕待會兒中途憋出個三急，上不去下不來，那才丟人。

    然而等真要到他了，牧落還是急急忙忙去了個廁所，韓起則提前去了診室門后候著。

    沒多久門開了，一位家長牽著個小孩走出來，嘴里還在不停感謝著：“謝謝你啊韓院長，這小子本來挺怕疼的，沒想到這次他都沒怎麼哭，還是您有辦法，真是麻煩你了。”

    韓起敏銳地捕捉到那句韓院長，隱隱感覺有點不對勁。

    只見那位鼻梁上架著一副金絲眼鏡，身型挺拔，模樣盡顯溫文爾雅，被稱作韓院長的醫生后腳便跟了出來，同樣笑盈盈地跟家長寒暄著：“沒事兒，傷口不深，回去記得忌辛辣煎炸，開的藥按照上面寫的服用，過幾天等線自己溶解了就好了。”

    送走了家長，韓城剛一轉身就看到了站在門旁邊的韓起。

    韓城：“......？”

    韓起：“......”

    兩人相對無言了半晌，良久還是韓城先開了口：“你來這里干什麼？”

    誰知韓起下一秒更是口出狂言：“怎麼今天是你...？”

    韓城臉上的笑容僵了一下，強忍住想當場揍這臭小子一頓的沖動，耐著性子道：“周六我替生病的醫生值班，怎麼，你不滿意？”

    談不上多滿意，韓起原本是看準了他爸周末不在醫院坐診才選擇來的這家，誰知道就這麼巧碰上了。

    當然他也沒打算把這些欠揍想法說出來，碰就碰上了，又沒做虧心事，他也沒打算一定要藏著掖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