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皺著眉指了指自己的衣服拉鏈。

    韓起不明所以地“啊”了一聲，但手動得比腦子還快，他想都沒想就伸手把牧落的校服拉鏈直接拉到了頂，領口完全翻上去后把牧落的嘴蓋了個嚴實，乍一看像個沒脖子的企鵝，被手動無語的牧落是真的很無語，自己把自己的領子翻下來后，他沒好氣地指了指韓起的衣服，韓起這才像是反應過來似的老老實實拉上了自己的衣服：“...哦”

    剛剛關上門，牧落猛地想起了一件事，拿起手機問韓起：“帶鑰匙了嗎？”只見韓起的臉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得驚恐起來，牧落看得心里一咯噔。

    不會吧？真沒帶？那他晚上怎麼辦？

    但下一秒他的眼前就出現了一串鑰匙，韓起將鑰匙晃了晃，特別欠揍地笑著說道：“逗你的，帶著呢。”

    神經病！！！

    牧落頭也不回地迅速往樓下走去，韓起收起鑰匙趕緊跟了上去：“誒牧落，牧落等等我，生氣啦？別走那麼快，一會兒摔著。”

    沒多久他就追上了因為不想碰臟兮兮的欄桿，但又想走快點，所以伸長了手臂以保持平衡的牧落。樓梯很窄，沒法容納兩個人并行，但韓起硬要擠過去，這就導致牧落不得不收回自己的一邊手臂。

    他不滿地瞪了一眼韓起，韓起像是沒看到一樣眼里帶笑，趁著樓梯只剩兩級了，便一把拽住了牧落的手臂，隨后搶先大步一跨安穩落地，而這個動作卻導致牧落一時間喪失了平衡往前栽去，正當他下意識地想掙脫開韓起的手好把住旁邊的欄桿時，韓起卻將其抓得更緊，接著以擁抱的方式穩穩地接住了他。

    牧落發出了一聲驚呼一頭撞進了韓起的懷里，對方身上溫熱的氣息倏地包圍了過來，下巴精確地抵在韓起的肩膀上讓他差點咬著舌頭，牧落甚至能感覺到臉側傳來的溫度，緊接著他又意識到自己的耳根還特別要命地挨在了對方的臉頰上。

    不知道韓起是不是故意的，原本被牧落一撞都穩如泰山的他，竟然在牧落想要掙扎著起身的時候踉蹌著往后退了一步，這也直接導致牧落腳下失了支撐點，一時借不了力，又往韓起身上壓了些重量。

    牧落瞬間凝滯了幾秒鐘，正當韓起以為他還會繼續嘗試撲騰著起來時，牧落冷靜地摸索到了韓起的手臂上，隨后緊抓著用力一撐，整個人就順利站了起來。

    韓起借著昏黃的燈光看清楚自己直接被他這一下捏出個紅印的手臂后，詭異地陷入了沉默。

    ——

    牧落起身后耳根還紅得厲害，他掩飾似的揉了揉，有點燙，但好在周圍很暗，應該看不出來。他的鼻腔中還殘留著一絲香味，在倒在韓起身上那一刻他就聞到了，對方校服上有股淡淡的薰衣草洗衣液的味道。

    這一突然的動作嚇得他到現在心跳都沒能穩定下來，而正當他抬起頭打算用眼神譴責這個罪魁禍首時，韓起卻跟沒事人一樣拍了拍他的背作為安撫，作勢想要牽著他走，牧落給了他一個標準的白眼，將手揣在自己的校服兜里用腳蹬開了單元門。

    深秋的晚上溫度降得厲害，在白天太陽當頭照的時候，即使風再大體感溫度也不會太低，但到了晚上太陽落山后，這股風便涼得刺骨。

    牧落和韓起一出門就齊齊打了個冷顫，這次不用韓起動手，他自己都主動地將校服領子拉到了最上面，以免涼風從脖子灌進去，他瞟了一眼韓起，對方除了剛開始哆嗦了一下，這會兒又像是沒什麼感覺似的，領口敞開著，全身心感受著這股侵略性略強的新鮮空氣。

    從小區出來轉個彎就到了學校所在的那條街上，因為周圍各種各樣的店鋪很多，并且大多數還是吃飯的地方，即使過了飯點里面坐著喝酒的人卻不少，因此到了晚上這里也時常燈火通明，熱鬧得很。

    走著走著牧落突然停了下來，韓起也跟著止住了腳步，環顧了下四周沒有什麼值得他注意的東西便問道：“怎麼了？”

    牧落指了指自己，表示自己順著這條街走下去就能直接到車站，然后他又指了指韓起，意思是不用那麼麻煩送自己到車站，現在他就可以回去了。

    韓起瞬間就明白了他的意思，只不過并沒有要回頭的意思，而是伸出手搭在他的肩膀上慫恿著他繼續往前走 ：“我不是說了要送你到車站嗎？哪有送到一半就讓你自己走的道理。”

    牧落還想繼續用手語跟他表明感冒了就不要在外面待太久，即使吃了藥晚上吹多了風也一樣會嚴重，可用手語哪比得上對方用說的，還沒比劃到一半他就被韓起抓住手順勢揣進了一邊口袋里，帶著他往車站走去。

    “行啦行啦，我心里有數，就送你到車站，你看我手也挺熱乎的，倒是你，就走了這麼一會兒手怎麼這麼冰，冷不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