戲弄不成,倒還把自己的那份賠進去了,金冬簡直有苦說不出,一問他怎麼突然喜歡吃月餅了,韓起這次卻懶得再開金口跟他長篇大論,大腿一翹專心啃自己的月餅,整個就是一爺樂意。
眼看這尊大佛自己惹不起,明的不行就來暗的,雖說從前就連金冬都十分唾棄告狀這種下三濫招數,但有了早上牧落請自己吃東西的先例,他已然將對方當做了自己的新大哥,至于韓起,不要也罷。
于是中午下課的時候他故意趁著韓起不在,發揮自己的狗腿技能,偏要緊跟著牧落一同去食堂,甚至還主動提出幫他去排隊。牧落被他突如其來的殷勤撲了個滿臉,經驗告訴他一般這種情況只會出現在對方有不情之請或者做了某些有損自己利益的事后,他沒有輕易讓金冬幫自己,而是在食堂外面站定,用一個簡單的手語問他到底有什麼事。
金冬被他審視的眼神盯得渾身發毛,心說怎麼這倆同桌當得怎麼脾氣越發一致了,干脆心一橫,默念著這是牧哥逼我說的,自己可沒有主動挑事,接著就將韓起搶自己月餅的罪狀添油加醋地給牧落描述了一番。
說倒是說了,就是金冬發現牧落并沒有自己想象中的那麼大反應,僅僅是在說到韓起蠻不講理從自己手里奪食的時候微妙地挑了挑眉,那樣子明顯就是在懷疑整件事的真實性,金冬不知道他是不相信自己連吃的都能被搶,還是不相信韓起竟然會搶別人吃的,因為不管哪個聽起來都挺離譜的。
最后牧落還是沒讓金冬幫自己買飯,見牧落沒對這件事發表什麼看法,金冬也不好再說什麼,說得越多倒顯得自己小氣,兩個人一時間陷入了一種尷尬的沉默之中,牧落早就習慣了這種安靜,只有金冬背后跟貓抓似的刺撓,開始后悔自己沒事找事。
臨到教室的時候,金冬剛想松一口氣卻猛地聽到背后有人叫自己名字,于是下意識站住了腳,和他走一起的牧落因為聽不見便先一步進了門。
金冬回頭就見韓起拿著午飯站在樓梯口,叫住人后才抬步走過來,短短幾步路被他這個一米八的人走得壓迫感十足,嚇得金冬一哆嗦險些把手里的飯盒倒扣下去,還以為這人不知道從哪兒聽到了自己告密的風聲前來暗殺自己的。
誰知走近后韓起只是伸手遞給了他一個塑料袋,里面裝著剛剛從樓下食堂買來的鹵雞腿。
此時這個剛剛干了件壞事的家伙隱約覺得事情開始不妙起來。
“這..這是干什麼啊起哥?”
韓起輕描淡寫道:“喏,賠給你的。”
見金冬還是一臉茫然,只覺得這人怎麼突然之間就跟欠了錢一樣,看到自己都哆嗦。姑且是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解釋道:“這不是早上搶了你的那份嗎,中午賠你份雞腿可以吧,你起哥也不是那種不講道理的人。”
聽聞他這麼說,金冬不僅沒將心里那塊大石頭落下來,還倒抽了一口涼氣,遲遲沒敢去接他手里那個燙手的山芋,誰能想到平時做事從來都不講道理的□□者今天會跟吃錯藥似的一改常態突然打算做個人,這麼一來自己這個小家子氣還去告狀的倒不太像人了。
他不敢隨意猜測要是自己此刻跟韓起坦白的話會不會被從寬處置,反正按照以往的經驗來看,左右可能都要如這鹵雞腿一樣,被燉得爛爛的。
現在的局面變成了牧落坐在教室里面,要麼別讓韓起進去,要麼自己就有多遠溜多遠,等上課再回來。
連斟酌都不用,金冬果斷選擇了后者:“害,起哥這麼客氣干什麼,你要想吃當時讓我給你不就完了,你一塊兒吃吧,我突然想起隔壁班有人找我,去那邊吃了啊。”
說完他適時轉身就想走。
韓起突然叫住他:“等一下。”
金冬后背一僵:“怎麼了?”
“你倆剛剛走一起干啥呢?”
“沒干啥啊,就,謝謝牧哥給我帶吃的。”
“哦,沒說別的?”
“沒...”
模棱兩可的答案讓韓起一時也不知道從哪兒下手,便嗯了一聲暫且放過了他。
得到特赦的金冬立馬腳底抹油溜得飛快,韓起望著他就差把心虛二字寫在后面的背影,總覺得沒那麼簡單。
進去后韓起將裝著雞腿的兩個袋子放在了牧落的桌上,牧落疑惑地抬頭看他。
韓起笑道:“請你吃的,今天食堂新菜。”
那也不用買兩個吧。
牧落將其中一個又遞還了過去,被韓起從中間攔截,隨后他示意了一下自己的飯盒,里面裝著第三個。
牧落便不再跟他客氣,彎了兩下大拇指表達了謝謝后將兩個雞腿照單全收,
這可能是自開學以來午餐最豐盛的一次,以至于原本打算留到餐后吃的那個月餅都沒有多余的位置裝,牧落打算下午問問金冬想不想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