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程宜年整個身體都被抱進了陳相歲的懷里,對方確實像塊天然的煤炭,身上很暖和。他分不清自己的滾燙究竟來源于陳相歲給他的熱傳遞還是他的羞赧,對方的指腹就這麼毫無阻隔地描摹著他背上的脊骨。
“……相歲。”
“怎麼了?”陳相歲落在他背上的手還不太安分,仿佛要觸碰過他的每一寸肌膚。
“我真的要穿衣服了。”
程宜年說完這句連忙硬是從陳相歲懷里掙脫出來,他擔心對面再這麼摸下去,他可能會受不了起什麼反應。
床上的男孩換好睡衣,陳相歲便進廚房給對方盛了一碗白粥,特地自己先嘗了一口試試溫度。他正要喂到程宜年嘴邊,對方卻藏起臉來,一副不敢見人的姿態。
“來。”陳相歲問道,“不舒服嗎?”
程宜年不敢讓陳相歲看見自己那張燒紅的臉:“等我一下。”
陳相歲似乎是以為自己把對方惹得不高興,于是連忙愧疚道:“對不起,不摸你了,不要不理我。”
“……我沒生氣。”
“可你還是不看我。”陳相歲將手里的粥碗朝程宜年靠近,“再不吃要涼了。”
遲疑片刻后他又接著開口喚了一聲:“……年年。”
程宜年被這聲稱呼炸得猛然抬起頭:“怎麼突然這麼叫我。”
“是不喜歡嗎?”陳相歲像一只不小心躺錯窩的小動物,“宜年年你不讓,年年你也不喜歡,那要怎麼稱呼你?”
“像之前叫宜年就好了。”
“可是路彥他們也叫你宜年,我跟他們不一樣,我是最鐵的兄弟,不是嗎?”陳相歲說完盛了一口白粥到程宜年嘴邊,“只有我會給你煮這些。
”
他接著說道:“或者,要我像Age那樣叫你老婆?”
“……”程宜年感覺失語,“就算是Age我也說過不能這麼叫。”
沒等陳相歲再開口說些什麼,程宜年直接奪過陳相歲手里的粥碗:“我自己吃。”
“我錯了,宜年,我不會再這麼叫你了。”陳相歲立馬慌慌張張地將碗捧回來,一口一口將粥喂到程宜年口中。后者只是微不可察地嘆了口氣,就像一只小寵物一樣接受對方的投喂,直到那只碗見底。
……
雖然陳相歲總是擔心程宜年還沒恢復完全,屢次讓程宜年多躺一會兒,但后者還是下床,從柜子里取出一包寬粉:“你還沒吃吧?”
“喝過粥了。”陳相歲從床邊起身走到程宜年面前,抽過對方手里的東西,“我可以自己煮,或者下樓買,你休息吧。”
程宜年搖了搖頭:“你今天幫我太多了,禮尚往來。”
“要回報的話,我不止想要這個。”陳相歲就像是生怕觸到對方哪根神經似的,小心翼翼地開口,“可以嗎?”
“那你想要什麼?”程宜年下意識問出口,陳相歲猶疑片刻,默默將那包寬粉背在身后:“還沒想好。我也想吃宜年做的東西,但是你今天是病人,只要被我照顧就好。”
“……嗯。”程宜年禁不住訕然,只好乖乖地坐到旁邊的沙發上,接著抬起頭問站在自己面前的陳相歲,“這麼晚了,你不回學校嗎?”
“我留下來看著你。”陳相歲忽而抬手摸平程宜年頭頂的發絲,說自己一會開車回宿舍去拿點衣服,卻被程宜年攔下:“不用麻煩,我有之前買大了的睡衣,你不介意就穿吧,內褲我也有新的。
”
陳相歲沒有拒絕程宜年的好意,他接過對方遞給他的衣物進了浴室。程宜年原本正在查看消息群里的通知,卻驀地聽見陳相歲喚了一聲他的名字。他連忙走到浴室門前問:“出什麼事了?”
“內褲太小了。”
雖然他知道陳相歲完全沒有炫耀自己比他大的意思,但他還是沒忍住心理不平衡了一下。“你等我,我去給你買新的。”
現在還不算晚,樓下超市恰好還開著門。他經常逛這家超市,因此能很快找到所需商品所在的貨架。他問了一句尺碼,便隨手拿下相應的內褲到前臺付款。
“你東西掉了。”旁邊的一位男性顧客善意地提醒了程宜年一句,他低下頭才發現自己的家鑰匙確實掉在了腳邊,撿起來之后朝對方道了一句謝,接著在前臺的兩三個一模一樣的小袋中,往離自己最近的一個里面隨意掃了一眼,確定有自己剛剛從貨架上拿下來的內褲,便直接拎走離開。
回到出租房的時候,他擔心陳相歲等得太久,直接從袋子里抽出內褲,從浴室的門縫里遞了進去。“對不起,本來說好不用你奔忙的。”
“沒關系。”程宜年倒是沒忍住彎了一下嘴角,小酒窩淺淺地冒頭,“相信我不是脆弱的玻璃娃娃了吧?我恢復得差不多,別總是攔著我了。”
“嗯。”陳相歲答完這句,推開門從浴室里走出來,頭發濕漉漉地貼在臉側,水珠順著脖頸滾落下來埋進衣服里,身上散發著程宜年平時用的沐浴露的味道。程宜年默默側開視線:“……可以讓我給你做晚飯了嗎?”
“今天還是舍不得你動手。
”陳相歲直接扶著程宜年到沙發上坐下,自己則順手開始收拾起桌上的雜物,先是程宜年今天吃剩下的藥,接著是人剛從超市那邊帶過來的塑料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