摸不著頭緒,解鳴謙帶著程銘禮重回解剖室,繼續檢查付子潤尸體,看能不能找到更多線索。
程銘禮站在不遠處探頭探腦,能瞧見停尸臺上,付子潤尸體干干瘦瘦沒有二兩肉,干枯得只剩個骨頭架子。
好似久病之驅,任誰瞧了,都覺得可怕。
解鳴謙沒有說話,解剖室內清冷安靜,冷氣又冰涼涼的,程銘禮站著站著不由得有些怕。
他輕咳一聲,打碎這一室寂靜,“鳴謙,他是被采補死的嗎?”
“不是,被人操縱,跳樓死的。”解鳴謙一邊檢查尸身,一邊回到程銘禮的話,“不過,便算他不跳樓,也活不了多久。”
“既然這樣,那為什麼還要操縱他跳樓啊?”程銘禮不解,“他安安靜靜的死亡,不是更不會引起注意?”
“未必呢。”解鳴謙開口,“跳樓死亡是自殺,雖然會引起社會轟動,但不會引起家人懷疑,且尸體處理得更快。這次,要不是山語就在附近,過來看了一眼,你看榮成兒子,不是死得誰也不曾察覺到異常?”
榮成兒子現在只剩下骨灰,完全斷了線索,但他用榮成他兒子的八字推了推,發現榮成他兒子是枉死。
什麼是枉死呢,就是在不該死的時候死了。
榮成他兒子,絕不是正常死亡。
程銘禮一想也是,當初那個大叔,完全沒想過自己兒子是枉死,便算恨得咬牙切齒,也只是覺得自己兒子識人不清,愛錯了人,后來更恨他兒子為了個男人,說跳樓就跳樓,完全沒有多想老父親。
付子潤他哥也是,一開始也是以為付子潤接受不了分手打擊,想不開跳了樓。
付子潤跳樓前,就日漸消瘦,神思不屬。
有這麼個鋪墊,跳樓而死,確實不會引起多少懷疑。
他繼續問:“他是被男的采補,還是被女的采補啊。”
“男的。”解鳴謙指尖落到尸體腹部,捻了捻殘留的陰氣,肯定道。
“啊?”程銘禮吃驚,“那那個男的,是修煉了陰屬性功法嗎?”
比如葵花寶典?
“對。”解鳴謙收回手,帶著程銘禮往外走。
出了解剖室,解鳴謙脫下防護服,慢條斯理地開始洗手,一邊洗一邊繼續答程銘禮之前那個問題:“是女子房中術。”
“女子房中術?”程銘禮更驚訝了,一雙龍眼圓溜溜的,跟受驚的貓兒一樣,“他一個男的,學這個?”
程銘禮不知道怎麼點評這個。
腦子長泡嗎?
解鳴謙其實有個猜測,但沒有十足證據,他沒有說出來。
他覺得,那兇手是被坑了,引他入道的人給他一個法器,也不是關愛,而是另有目的。
“可能他內心,想當個女子吧。”解鳴謙玩笑了一句。
程銘禮:“emmmm。”
“前輩,又找到二十幾起采補案。”有特警走過來,將一沓資料遞給解鳴謙。
解鳴謙接過,略翻了翻,遞給程銘禮,程銘禮跟著翻看。
這些采補案,都是死者死前與人偷偷談戀愛,之后黯然神傷,身形消瘦,最后跳河、上吊、吃安眠藥等等手段自殺。
死者死后,家里人都懷疑過有不對勁,刑警走訪調查時,都是一個勁罵那玩弄死者感情的混蛋,罵自己兒子不爭氣,為了個外人要死要活。
這些死者,有的是以尸體下葬,能檢查出采補痕跡,有的變成骨灰,沒法篤定,只能用疑似。
但已經確定的,也有十幾起。
死者相隔比較遠,這種聯系之前沒人察覺,若非這次刻意調查死亡人口,也不知道,采補案已經死去過這麼多人。
“誒,”程銘禮將資料翻得脆聲響,對解鳴謙道,“鳴謙,怎麼這些死者的死法都不太一樣?”
他還以為,都是跳樓呢。
解鳴謙道:“可能是,若都跳樓,會引起警察的注意吧。”
偶爾一人跳樓正常,若短時間內連續跳樓,任誰都會懷疑這里邊有古怪。
而且,一開始在農村,農村樓房最高的也就四樓五樓,跳下去很有可能死不了。
程銘禮不解,“怎麼就要殺人呢?你不是說,便算不操縱,他們也會死嗎?任他們只有死亡,不是更保險?”
“因為回光返照吧。”解鳴謙解釋,“人之將死,可能會回光返照一段時間,這段時間,人能沖破情咒的束縛,恢復清醒。操縱死者自殺,可杜絕后患。”
程銘禮哎了一聲,盯著手中資料,感覺這些資料沉甸甸的。
這輕飄飄的一張張紙,全是一條條死去的人命。
邪術師,當真是狠辣,不將人命當命。
他繼續翻看資料,又發現一件事,“鳴謙,死者間隔時間,越來越短,是怎麼回事?第一個死者,和第二個死者,死亡間隔時間是三月,第二個死者和第三個死者,時間縮短至兩月,再往后,縮短到數天。”
越到后邊,死亡間隔時間越近,一月內幾乎有兩到三人死亡。
最近一月,死亡人數更多,有四個。
解鳴謙湊過去看了看,回道:“有可能是一開始他以男子陽精低調修煉,后來實力增強,便開始肆無忌憚。”
“當然更可能是,他遭功法反噬,壓不住體內陰氣了。
”
一開始修煉還想著低調提升實力,但隨著實力提升,體內陰氣暴漲,兇手不得不頻繁采補男性陽精,以壓下-體內陰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