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她望向解鳴謙,眼底沒有之前的親切,只有寒涼與漠然,“彭愛國說得沒錯,這事,我是主謀,我恨他拋棄了我另外娶妻,我恨他為了護住那個女子,打傷了我,我恨他無情,更恨那女子留下的血脈。”
“所以,你們都該死!”
三和道長聽了這話,不禁凝眉,眼底對她的親近,全然散去。
解鳴謙聽到這惡意滿滿的話,面上并無多少異色,他淡淡道:“師姐,何必將自己說得這麼深情,師姐后來,不也愛上了別人?”
草蠱婆滿是恨意的眸子微滯,“彭愛國,連這個都招了?”
解鳴謙面不改色的點頭,“只是師姐的眼光,委實不太好,居然愛上那麼一個忘恩負義、殺師弟親子又弒師的白眼狼,這些年,師姐過得不容易吧?”
草蠱婆呼吸一頓,慢慢開口:“他不是忘恩負義的白眼狼。他曾救過他師父一命,被他師父收作義子,他師父曾承諾,會將《魯班書》傳給他。”
“是他師父不守承諾,有了親子,就想毀諾,他只是想拿回屬于自己的東西。”
解鳴謙眸光動了動,他猜對了。
她望向解鳴謙,“《魯班書》不屬于你們解家,你們解家遭此一難,都怪你曾爺爺貪心,貪了不該貪的東西。”
解鳴謙道:“解家現在有我庇佑,師姐心愛之人,怕是難以得逞。對了,師姐甘心嗎,他為了達成目的,將師姐推到前面擋罪,自己獲得《魯班書》從容脫身。在他眼底,師姐和彭愛國一樣,是個隨手可拋棄的棋子。”
“師姐想不想讓他來陪你作伴?”
草蠱婆眼神閃爍,沒有說話。
解鳴謙繼續勸說,“他這些年,其實不怎麼過來看你吧,如果你愿意交代他的行蹤,一旦他身死,我愿意處理你的身后事,讓你倆合葬。
”
聽到合葬二字,草蠱婆終于松了口,“讓我倆合葬?”
“對。”
草蠱婆望向窗外。
到她這個年紀,什麼情情愛愛的,其實也沒那麼重要,畢竟身體在這里,想愛也愛不動。
老了,血涼,折騰不動。
她終于松口,“好。”
不等她開口說話,三和道長神色凝重地走過來,對解鳴謙道:“師叔,山語出事了。”
解鳴謙嚯地起身。
第56章 一個可能
“三和, 怎麼回事?”解鳴謙心念一動,想起刻有《魯班書》的那個灶。
《魯班書》刻印了一份,他拿走了, 那個灶, 他讓山語再刻印一分留在特警局做備份后, 再將灶給毀掉。
昨天毀掉灶沒事,今天怎麼就出了事?
三和道長的神色很是難看,“是在觀里出的事, 中的咒,有他幾位師兄護著, 才只吐血昏迷。”
“請道醫看過嗎?”解鳴謙一邊起身,一邊往外走。
“請了,道醫說傷了心肺, 要好好療養一段時間。”三和道長瞧了瞧草蠱婆, 心知自己這邊走不開,只能按下對徒弟的焦急。
“沒有后遺癥便好。”聞言, 解鳴謙松了口氣, 只要不是重得往后余生,都得纏-綿病榻, 并短壽短命,瞧著再重的傷, 對玄術師來說,都不算重傷。
到了門口,他扭頭瞧向草蠱婆,道:“她雖然松了口, 但不到最后, 還是有改口可能。我走后, 你問她,她心上人是誰,姓名,出生年月之類的,信息越詳盡越好。”
解鳴謙雖然詐出那麼個人,但具體是誰,他并不知道,不過,在草蠱婆面前,他不能表露出這點,不然,草蠱婆知道他掌握的信息沒她以為的那麼多,很有可能閉嘴不言。
這兩人,嘴緊得很蚌殼似的,誤導信息卻又像不要錢似的說出,讓人頭大。
“那個人,也是公輸一門的弟子,很有可能是大弟子或者二弟子之類的人物,在弟子里很有威信,能力也不差,平常也很受他師父倚重,你想想,有沒有合適的人選。”
“東魯公輸一家的,我想想。”三和道長想了想,沒印象。
主要是公輸家的,自知自己傳承招人眼紅,一向是藏著掖著,在外只報魯班門,不報公輸家,他一時半刻,還真不知道是哪一家。
不過,往魯班門優秀弟子里查一查,應該能查出個范圍。
三和道長摸摸胡須,“我會問到人的。”
解鳴謙點點頭,“我去開陽觀看看山語。”
“師叔去吧。”三和道長冷下臉,“若可以,替山語找回場子。”
雖然山語在他徒弟里不算出挑,但他一向恭謹勤勉,對他這個師父畢恭畢敬,在一干徒弟里,他還算喜歡。現在徒弟被人欺辱,他這個當師父的,恨不得一個咒法回敬回去。
但自己脫不開身,只能委托解鳴謙。
想起解鳴謙的實力,三和道長又無比羨慕,當初怎麼就沒被他撿到呢。
開陽觀位于城外山脈,仙峰道蘊,萬壑風-流,風景與人文皆是一絕。
便算是對道教沒有信仰與好感的,沖著開陽觀這兒的山景,也樂意過來登登山,加之今天又是周末,辛勞一周的人,都來附近山頭活動筋骨,或者去開陽觀拜拜神,求求簽。
上山的路有兩種,一條是山階,登山的人大多走這道,另一條是盤山山路。
解鳴謙沿著盤山山路往上開車,見上邊山道車流如水,行人如織,干脆放棄開車,直接走登山小道,一路往上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