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著半縷,辱上加辱。
不僅如此,還會耗損墓主后代的氣運。
墓主裸跪,心懷鬼魅,如此之主,豈非折陰毀德?
解鳴謙又點點第二個地方,讓人繼續挖。
那幫工見解鳴謙這般淡定,壓下心底驚懼,繼續挖。
依舊挖出個向外裸跪的小木人,因為幫工這次有了經驗,沒有挖傷小木人,小木人沒有流出暗紅色汁水,瞧著沒那麼可怖。
解鳴謙繼續點名位置,讓人挖,一共挖出八個這樣的小木人。
“什麼仇什麼怨?”坤道跟在解鳴謙身后,罵罵咧咧。
解鳴謙瞧了她一眼,問:“知道為什麼是這八個位置嗎?”
坤道閉嘴。
幫工問:“這些木人怎麼處理?”
他們不敢碰。
解鳴謙對坤道道:“愈欣,麻煩你將它們拿出來,放到一邊,驅煞咒,莫忘了,要是擔心,用符箓隔著。”
“是,師曾叔祖。”
坤道去拿小木人,解鳴謙又指揮他們開挖墳上的土。
幫工剛挖開一鋤土,一股腥臭的氣味從土里傳出來,再一細看,有鮮血從土里滲透流出。
幫工瞧了解鳴謙一眼,暗暗同情。
自家老祖宗的墓,被人害成這個樣子,難怪他要起墳。
“繼續。”解鳴謙淡定地開口。
幫工繼續挖下去,挖出一條黃鼠狼尸體,又繼續挖下去,挖出一條肥老鼠尸體,再往下挖,挖出一條錦蛇。
雖說有蛇鼠一窩的說法,但于墓地來說,蛇鼠卻是吉祥物,更有黃鼠狼是靈物,一黃鼠狼死,所有家族的黃鼠狼都會記仇。
現在一條黃鼠狼埋在解鳴謙家的先人墳上,幫工望著解鳴謙更為憐憫。
這些尸體都施了咒,味道又腥又臭,幫工沒忍住,紛紛帶上了口罩,倒是解鳴謙好似沒有聞到這味道般,面無半點異色。
他瞥見坤道將八個小木人撿好,對坤道道:“愈欣,麻煩你看著點他們,我處理下這些。”
解鳴謙點點小木人,以及黃鼠狼尸體。
坤道滿口答應,“師曾叔祖去吧,我會看著的。”
解鳴謙摸出一次性手套,拎著老鼠、蛇、黃鼠狼的尾巴來到一處平地放好,之后又去拿跪地小木人。
這時,山語的師父,三和道長走了過來。
三和道長才六十多歲,頭發卻已經斑白,但面色很是紅潤,鶴發童顏即是如此。他身材不算高,才一米六,瘦瘦的,背挺得筆直,站著時候,兩腿邁開,猶如圓規,遙遙瞧去,還當是個小孩子。
他拿著飯盒走上山,先給坤道一盒,又將另一盒遞給解鳴謙,他蹲在解鳴謙身邊,“師叔啊,您來南城,怎麼不告訴我一聲?身為晚輩,在您來南城第一時間沒有拜訪,又是失禮又是惶恐。是我做得有哪不對,讓您來南城一個多月,聯合我那沒出息的徒弟一起瞞著我?”
“我要是有哪得罪師叔了,師叔只管說,師侄身為后輩,聆聽師叔教誨是禮數……”
解鳴謙:“……”
我就是怕你這張嘴啊。
他連忙脫了手套,接過飯盒,轉移話題道:“那頭水牛,你瞧出了什麼?”
三和道長哀怨得瞅了解鳴謙一眼,摸了摸刻意留的山羊須,道:“那手法,讓我想起一件事。”
“什麼事?”
“師叔還記得自己被拐時的事嗎?”
“我好像,是保姆帶我在小區玩的時候,被人抱走的。”
“對。當時有瘋子在小區內殺人,將一家三口殺了個干干凈凈。”三和道長點頭,“那個瘋子死后解剖,就是心臟猝死。”
“你的意思是,對那個瘋子動手的,和對這黃牛動手的,是同一個人?”解鳴謙抬頭,“我被拐,也不是意外?”
“嗯,不是意外。”三和道長開口,“師叔祖,也就是你師父曾說過,當初他撿到你,在你身上發現了術法痕跡。”
解鳴謙摸摸自己額頭,“什麼術?”
“牽魂咒。”三和道長道,“控制您的,隨著您一步步長大,最終會成為幕后之人的傀儡。師叔祖猜,當年那人將你丟到那里,應該是意外,若是沒有意外,他應該是要將你隨身帶著的。”
“我是被發高燒,被人販子推下車的。”
“這應該是出了差錯,讓您和那人分開,之后您被師叔祖撿回去,讓那人計劃落空。”三和道長摸摸胡須,“當時他就開始籌謀《魯班書》了。”
“照你這麼說的,他失去了我,怎麼不操縱我弟弟?”
“師叔祖抹出您身上牽魂咒時,順手擊傷了幕后之人,這些年他一直養傷去了吧,估計最近才養好。”三和道長說得輕描淡寫,解鳴謙不由得肅然起敬。
他師父果然強悍。
“當初那瘋子的事,和我說說。”解鳴謙問,“他為什麼要操控那瘋子殺了那一家三口?”
“估計是恰逢其會,那瘋子母親忽然生了重病,他平時大手大腳享受慣了,沒錢給母親治病,就挪移公司資金。這事被發現了,公司開除了他,他沒找到新的工作,母親斷了治療資金,沒過多久逝世,他就恨上了公司老總,覺得要不是公司老總開除他,他母親也不會死。為了讓公司老總也體會失親痛苦,他持刀進入小區,殺了他兒子兒媳和孫子。”
幕后之人知道這件事,為了造成更大的混亂,給他施了化命為力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