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生巧妙的心思。”解鳴謙將木頭雕刻的小烏龜放下,為這布置贊同。
大巧若拙,大精以樸。
換做是他,未必做得到。
當然,這只是術業有專攻,他非魯班弟子,對這房屋起建、裝修研究不深。
他背著手在屋子內走來走去,時時刻刻都有一種探寶的驚喜感,擁有著尋寶的快樂。
他背著手,在客廳內轉來轉去,越看越驚喜,越看越多當初的布置者的巧思,而感到欽佩。
他摸摸下巴,忍不住夸道:“我在玄學上的天賦,肯定遺傳自我曾爺爺。”
他開心起來,感覺和素味相逢的曾爺爺,通過這些細節,隔著時空進行了一次交流。
正堂沒問題,解鳴謙去了左邊曾爺爺的家。
曾爺爺的家,是一間大房間,大房間前邊像是書房又像是客廳,空蕩蕩的,擺著書桌和椅子,后邊則是臥室,書房和臥室用一個很大的柜子隔開。
解鳴謙剛踏入,就感覺不太舒服,像是氣流凝滯,一呼一吸都很沉郁。
無形煞氣在屋內凝聚,屋內多了不該有的東西。
解鳴謙在房間內轉了一圈,發現曾爺爺之前的布置,被人給破壞了,那些鎮物,全被沁了污血。
解鳴謙用筷子夾起被污染的鎮物看了看,發現污血完全被木頭吸收,外表看不出異常。
看手法,是魯班弟子。
再細細檢查,氣息抹得干干凈凈,沒法追蹤到人。
解鳴謙拿起懸掛在墻上的籃子,將這些鎮物一一夾進去,之后去村里買了打火機,又去路邊薅了把蘆葦,回到灶房將火點燃。
待火熊熊燃燒,將被污染的鎮物丟進里邊。
片刻,腥臭的味道從灶火里傳了出來,解鳴謙默念咒,將氣味引入院子散掉。
這時,山語走了進來,問:“什麼味道這麼臭?唔,好濃的煞氣。”
解鳴謙應了一句,“黑狗血。”
還是死掉的狗放了好幾天后,再破腹流出的黑血。
腥臭,極臟,是聚煞的好材料。
“師叔祖,我去村里問了,以前因為附近駐扎軍隊,當年破迷信破得很厲害,附近村子并沒有什麼風水先生。”山語開口,“看日子,問風水,還是90年代后,才慢慢又被人接納,不過,村里依舊沒有風水先生,他們看風水看日子,得去鎮上,或者其他村。”
解鳴謙暗道,和他猜得差不多。
“解家有沒有什麼仇人?”
“沒有。”山語搖頭,“你曾爺爺當年在村里極有威望,你爺爺和爸爸后來發家致富走了出去,又回村收購木材,接收村里人進廠,村里人指望著解家吃飯。”
有利益關系在,不是生死大仇都會和解。
若真是生死大仇,解父解爺爺肯定會知道,不至于現在這般茫然。
所以,這事,不是村里人做的。
“那最近村里有沒有來陌生人?”
“有,一個年輕小姑娘,據說是個畫家,過來采風的,現在借住在大柳樹那家沒人住的老房子里。他們說,那個小姑娘,天天外出,經常看著河水發呆,看著山發呆,看著田發呆,看著田發呆,像是符合采風說法。”
“嗯。”解鳴謙心底有了數,道,“不出意外,是魯班弟子做的,應該是和我曾爺爺有仇。”
“不過,玄術師之間的恩怨,一般不涉及圈外人,我爺爺,我爸爸都是普通人,他對我爺爺我爸爸下手,估計不是走正路的。
”
灶內大火漸漸熄滅,木制鎮物全都燒成了炭,解鳴謙取下一根柴,在還殘有星火的灰底扒了扒,確定鎮物處理干凈,正欲將柴火收回,忽然發現灶壁有點不太對勁。
解鳴謙靠近,用柴火撥了撥,對山語道:“山語,去打盆水過來。”
“好。”山語用桶接了一桶水過來,解鳴謙接過,遠遠地往灶里一倒,推出灶房。
滋滋滋,水流觸及還紅燒的炭,混合著灰揚起,頓時整個灶房烏煙瘴氣。
解鳴謙拎著抹布和水桶重新進入灶房時,灶房內已經恢復平靜,解鳴謙用抹布沾水,開始擦灶內壁,當黑乎乎的炭擦干凈,能瞧出灶壁上有字。
“山語,過來擦灶。”解鳴謙讓開位置。
山語湊過來,也瞧見了那上邊的字,道:“師叔祖,我喊人過來。”
解鳴謙睨了他一眼,點頭:“行,內容拓印一份給我。”
他瞧了那擦出了的幾個字,猜測那是曾爺爺手里的魯班書。
魯班書的魯班弟子的總綱,但魯班弟子各自發展,每一派手里的魯班書也不相同,只是不知道他曾爺爺,接受的是哪一門。
“放心。”山語還是搖人。
解鳴謙又重新去了曾爺爺的房間,沒了被污的鎮物,解鳴謙又施了退煞咒,此時房間已經恢復正常,煞氣并不算濃重。
但解鳴謙進去后,依舊覺得不太舒服,總覺得有哪不對。
他踏了進去,一寸寸觀察屋內各個角落,終于發現是哪不對。
那些煞氣,雖然淡,但凝而不散。
說明還有煞物沒有找到。
解鳴謙腳踏七星罡步,連拋硬幣起卦,從墻壁內掏出一個木頭娃娃。
木頭娃娃后背挖了個洞,洞里邊藏著一張純棉手帕,手帕已經發黃,起著毛毛,一看就是用了很久,卻被人小心珍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