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她將身一動,青靛色的裙擺在空中劃過一個漂亮的弧度,三兩下消失于磚瓦房錢。
小姑娘追了兩步,連背影都沒追到。
“姨婆。”小姑娘嗚嗚嗚嗚地哭出聲,一邊用手擦眼淚,一邊繼續往后邊追,追了十來分鐘,碰到一輛青藍色的車子沿著山路往上開,車子高高大大,看外型很是霸氣,小姑娘好奇得多瞧了兩眼。
解鳴謙抓住三枚銅板,視線落到前邊那個擦眼淚穿著土家族服飾的姑娘身上,對顧姑姑道:“姑,那個小姑娘,就是您女兒。”
顧姑姑目光一亮,透過前窗瞧去,還沒看清容貌,先心生喜愛。
顧云晟忙停車,開車鎖。
顧姑姑第一時間下車,哭著喊道:“玥兒。”
她張開手,去抱那個小姑娘。
小姑娘抬頭,望著那張和她有幾分相似的臉,想起之前姨婆和她說的話,沒有避開,她抱著顧姑姑,也嗚嗚嗚得哭出聲。
不知是哭母女難得重逢,還是哭姨婆再也不能見面。
半個小時后,顧家人來到那間簡陋的磚瓦房。
瞧見女兒從小居住在這麼破舊的地方,顧姑姑又想哭了,她本來該金尊玉貴長大的女兒,居然生活得這麼簡樸。
她不由得生出一股恨意。
張耀也是農村長出來的,他應該知道農村生活有多苦,他怎麼舍得讓女兒吃這個苦?
小姑娘倒是看得開,還寬慰顧姑姑,“媽,姨婆對我很好,我從小生活得不錯。”
解鳴謙含笑望著她,暗道,這話可寬慰不了一個老母親的心。
有一種苦,叫做老母親覺得你受了大苦。
找到了小表妹,又開五個小時的車回到南城。
顧家,小表妹背著手在房間里大概看了看,問:“我爸呢?”
顧家人面面相覷,拿不準這個小姑娘的態度,特別是顧姑姑,她琢磨著,該怎麼和她說,她和她爸要離婚,她回來沒有完整的家的事。
瞧見他們神色不對,小姑娘驚訝,“我爸不歡迎我回家?也是,我爸想要個兒子,就將我送給我姨婆,肯定不想讓我回來了。”
顧姑姑憤怒,她上前抱著小姑娘,“別喊他爸,他不配當你爸。”
她又扭頭望向顧家爺奶,“爸媽,你們還有什麼話說!”
顧家爺奶吃驚,對小姑娘無比憐惜。
顧家奶奶摸摸小姑娘的頭,問:“玥兒,這事,你怎麼知道的?”
小姑娘撫撫顧姑姑的后背,無所謂地開口:“我姨婆說的,我姨婆一開始就沒想瞞著我。”
她姨婆是草蠱婆,草蠱婆只傳女不傳男,收徒弟呢都是瞧中哪個女孩,就想法子拐過來。
不疼女兒的人家呢,就買過來,疼女兒的人家呢,就給女孩下藥,以養病的名義拐走,等草蠱婆出師后,再由她決定回不回家。
她姨婆當年瞧中她,本來也是走后邊那個路子的,以養病的名義帶走,但張耀不愿意。
養病的話,小姑娘名義上還是活著,她活著,顧姑姑就不會再生個兒子,只會更疼這個“生著病”的孩子,他對姨婆說,讓她“病逝”帶走,以后這個小女孩給她養老送終。
送上來的孩子,姨婆自然不會拒絕。
在她“下葬”后,姨婆就將她從棺材里挖出來,帶到山上當徒弟當孫女的教導。
小姑娘又笑嘻嘻地道:“我姨婆說,我爸這人呢,自私得要死,凡事只想著自己,他想要什麼,覺得自己是正確的,就一定要達成,便算犧牲了旁人的利益,也能理直氣壯,覺得一切犧牲,都是值得的。
”
“比如說,我那個注定出生不了的姐姐。”
顧家人聽到那個注定出生不了,不由得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這六個字,后邊含義讓人不寒而栗。
顧家爺奶不愿想得太壞,可是卻真的,沒法給顧姑父找個好理由。
他前女友懷孕,是他處心積慮的結果?
解鳴謙若有所思,“同源聚運術?”
小姑娘仰頭望向解鳴謙,一雙眼亮晶晶的,“這位哥哥是懂行的,就是哥哥你讓我姨婆受傷,不得不提前讓我出師,遠走避開?”
解鳴謙笑道:“不出意外,就是我。”
“哥哥你真厲害,姨婆說世上能勝過她的,只有兩位數,你小小年紀,怎麼就那麼厲害呀?”小姑娘眼底盡是崇拜。
解鳴謙失笑,“你也可以。”
小姑娘猛點頭,“昂,我姨婆說我天賦比她高,我遲早也會這麼厲害的。”
顧云晟忍不住問:“什麼是同源聚運術?”
解鳴謙望向小姑娘,道:“小玥說吧。”
小姑娘老氣橫秋地嘆了口氣,“同源聚運術,就是利用同源血脈的關系,將對方的氣運移到自己身上。”
小姑娘將她姨婆告訴她的事,沒有隱瞞得說與顧家人知道。
當年,姨婆送別師祖,回到村子,發現她只有顧姑父這個親戚,上門認了親。
當時,姑父高考失利,又一心渴求成為人上人,發現自己有個玄術師親戚,立馬抓住。
他問姨婆,有什麼法子百分百考上大學。
姨婆給了他三個法子。
一是用草蠱,不過草蠱只能讓他神清氣爽,學習時更精神,更專注,能不能考上,要看他的智商、努力和勤奮。
二是用玉符,作用同草蠱一樣,僅做輔助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