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解鳴謙開始拋銅錢。
三枚銅錢滴溜溜得立著,過了片刻,不情不愿倒下。
這一幕明顯不正常,沈沛然望向解鳴謙,“這是怎麼回事?”
解鳴謙凝眉,道:“混肴天機。”
幕后之人,實力不輸于他。
他繼續拋銅錢,最后,勉強得出一卦。
需卦,初九變爻。
“我建議你繼續留在沈家。”解鳴謙將銅錢串回手鏈,眸光微動,“耐心等待,會遇見懷疑的人。”
中午飯是在沈家吃的,主菜除了沈母自己養的本地雞,還有鄭環和解鳴謙從河底釣回來的鯽魚。
本地雞是一年雞,用辣椒爆炒,肉質鮮嫩,辣味十足,而鯽魚湯乳白,里邊放了紫蘇和辣醬,喝到嘴里,又鮮又甜又香又酸辣,很是開胃。
無論是魚還是雞,味道都很不錯。
解鳴謙喝了一碗魚湯,又吃了一條鯽魚,時不時夾點雞肉和蔬菜,整個飯桌上,只有解鳴謙吃得心無旁騖。
鄭環和沈父沈母有心想說話,但怕沈沛然多心,克制著沒有開口,沈沛然沉浸在自己思緒里,吃得食不下咽。
而沈沛然一不開心,沈父沈母和鄭環,就更為小心翼翼,生怕彼此間的默契和感情,刺激到了他。
草草吃完飯,鄭環提出告辭,沈父沈母依依不舍地送出門外,沒有挽留。
沈父悶不哼聲地給鄭環后備箱裝柿子,裝本地雞,裝農家菜,也給解鳴謙裝了不少,看那架勢,恨不得給兩人車子裝得滿滿的。
鄭環眼眶微紅,由著沈父沈母動作,最后抹著眼,前往駕駛座。
沈沛然站在屋檐下,面無表情地望著這一幕,似是察覺到解鳴謙的視線,沈沛然朝他點點頭。
鄭家和解家不在一個方向,到了岔路口分開,鄭環給解鳴謙發了個語音,約他有時間再去釣魚。
解鳴謙答應了。
等沈沛然有了新線索,就去釣魚。
將沈父沈母給的菜拎回解家,解母驚訝,“你回療養院了?這是你爺奶、外公外婆給的?”
“不是,去了一個朋友老家,朋友爸媽給的。”
“誰啊?咱家可不能占人便宜,回個禮吧。”
“行。”解母不說,解鳴謙也會準備回禮,“是鄭家鄭環。”
“鄭環啊,那也是個可憐的,被抱錯二十多年,還沒享受到什麼呢,先擔上個克親名頭。”解母嘆息一句,又道,“他老家,是沈家吧?你在沈家瞧見另一個孩子了嗎?”
“鄭環和沛然關系是不是還可以?你爸說,鄭環處理鄭家旁系,和公司董事的事,是沛然在后邊插手。”
鄭環剛回家,爺爺和父母接連死亡,只留下個擔不起事什麼都不懂的鄭環,鄭家旁系自然起了野心,想將鄭氏集團握在自己手里。
不知道鄭環給了那群人什麼資料,那群人很快消停。
后來,又有鄭氏一個董事欺負鄭環什麼都不懂,想讓鄭環簽個合同,攬下他公司留下的爛攤子,那份合同鄭環若是簽了,就會背上十幾億債務,可謂歹毒。
不過鄭環沒有簽,隔上幾天,那個董事爆出挪用公司資金,為了不進牢房,股份半賣半送送給鄭環,灰頭土臉得從鄭氏退出。
再后來,請了個合適的職業經理人,替鄭環打理公司。
要是后邊沒人指點,鄭環絕對做不到,鄭環什麼樣,這幾個月下來,眾人都有眼,看得懂。
解鳴謙道:“見到了,兩人關系還不錯。
”
“都是好孩子,怎麼就出現這樣的事呢?”解母上了年紀,又吃了多年尋找兒子的苦,最見不得這種傷心事。
“是啊,怎麼就出現這樣的事。”解鳴謙跟著念了一句。
利用玄術,虛構出抱錯事實,讓兩個毫無聯系的人,人生錯位。
世上怎麼會有那麼多,掌握玄術,卻不干人事的人呢?
四點半,解鳴謙離開解家,前往福來大廈。
解鳴謙來得多了,前臺也認識了他,根本不會攔,他熟門熟路地乘坐高管電梯前往二十八層,來得程銘禮辦公室。
程銘禮正在開會,不在辦公室,解鳴謙坐在小沙發上,給山語打電話。
他問的是,之前山語查看鄭家,有沒有發覺不對?
山語回憶片刻,道:“沒有。雖然鄭家三個當家人死得快,但都是正常死亡,不是咒,不是蠱,不是術。”
“一點不對勁,都沒察覺到?”
“沒有。”
解鳴謙摸摸下巴,沉吟片刻,道:“你問問你師父,有沒有什麼咒法,能蒙蔽玄術師的眼睛,蒙蔽世人的眼睛,問的時候別提起我。”
山語不懂,“師叔,實力高的蒙蔽實力低的,不是輕而易舉?”
“不是這種蒙蔽,是篡改天機的那種蒙蔽。”解鳴謙開口,“比方說,我在兔子和狗身上施展了術法,之后世人瞧見兔子,都覺得它是狗,而那只狗呢,覺得它是兔子。無論是驗毛發,還是看兔子以前的照片,留下來的影像都證明這只兔子是狗。”
山語吃驚,“這種術法,摸到法則了吧?”
“對,所以我也覺得不可思議。”玄術師實力要是達到這個份上,不一心向道,居然用來調換兩個孩子人生,該有多無聊?
“不過我覺得,應該是那術法模擬觸摸法則,而非真的摸到法則,你問問你師父,有沒有這種術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