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銘禮見解鳴謙笑了,跟著不明所以的笑。
“噗嗤——”
解鳴謙沒忍住樂出聲。
大功德者,怎麼傻乎乎的?
程銘禮笑容收斂,好奇地盯著解鳴謙,“你笑什麼?”
解鳴謙擺手,“沒,沒什麼。”
他眼底殘留笑意仍在,亮晶晶的,似能灼人。
程銘禮忽然覺得自己昨晚輾轉反側很傻,他有什麼好糾結的,這樣的光芒四射的解鳴謙,他根本抗拒不了。
承認自己好-色,沒什麼羞恥的。
程銘禮一秒鐘和自己和解,接受自己是個卑劣的顏狗。
到了程銘禮別墅前,兩人分了手,解鳴謙回家吃早餐,開了輛銀色卡宴前往公安局。
這輛車是解父是解鳴謙回來的第二天,解父替解鳴謙買的,之前一直在車庫里落灰,現在才用上。
若是車子能說話,必然覺得委屈。
它這般尊重大氣,一直閑置著不用,是不是太過暴殄天物?
意識到自己在想些什麼,解鳴謙禁不住笑笑。
好像來到南城后,他活潑不少。
南城真是個好地方。
中午,一品軒店員過來送午餐,解鳴謙接過,拎到食堂一一擺盤,給程銘禮拍了張照片,“你定的?”
程銘禮沒有回。
應該還在睡覺。
解鳴謙收起手機,他身前精致的飯菜,和山語他們碗里黯淡的大鍋菜形成鮮明對比。
“一品軒,他們不是不送外賣嗎?”山語摸摸下巴,問,“師叔祖,你最近接一品軒私活了,一品軒這麼討好你?”
不送外賣?
解鳴謙望著面前擺放的獅子頭,香辣茶樹菇、桂花金菊蟹等御膳,遲疑片刻才道,“沒有。我認回了有錢爸媽,現在有錢。”
解鳴謙下意識地隱瞞程銘禮的存在。
山語撇撇嘴。
他才不信。
師叔祖便算有錢,也不是個好奢華的,以前學校食堂還不是吃得津津有味?
肯定不是他自己定的。
想起昨晚所見,山語從碗里夾了一根雞腿放到解鳴謙碗里,“師叔祖,吃,不要被糖衣炮彈腐蝕了。”
解鳴謙望著碗中醬黃醬黃的雞腿,忽然覺得雞腿有點膩。
他將雞腿還了回去,“慈愛”地開口,“你吃,補補鈣。”
山語:“……”
師叔祖這是隱晦地提醒,他已經到了補老年鈣的年紀?
他幽怨地瞅了解鳴謙一眼,埋頭啃雞腿。
下午,有關謝純湘前男友的資料整理出來,發到刑警小隊手里。
藍葉弘,男,28歲,xx公司人事經理,共有過十三任女友。
第一任女友xx,初中同學,十四歲時所談……
“嚯,”張文琛驚訝,“十四年談了十三次戀愛,認識他的人都說他深情,嘶,這人有點本事啊。”
解鳴謙點頭,確實有點本事,他談戀愛是一場一場談的,最短三月,最長九月,從未劈過腿;且每段戀情,并非無縫銜接,最短一月,最長半年,才談下一次戀愛。
初高中戀情,還瞧不出什麼,大學之后的戀愛,他堪稱二十四孝好男友,電話對女友二十四小時開放,無論女友什麼時候找他,他都在;女友來月事了,他會親自煮紅糖姜水,帶上布洛芬,隔上大半個城,給女友送過去;女友想他了,不管多晚,刮風下雨還是下雪,他都會出現在女友面前……
他像是女孩幻想的完美男友,不管何時都很溫柔,時時刻刻將女友放在心尖尖上,不會讓女友感到半點不適,讓女友戀愛期間,一直很幸福。
雖然藍葉弘的女友沒有全部走訪完,但只走訪的那幾位,對藍葉弘的評價都是,他是個好男人。
擁有過這麼個男友,以后再找的男友,皆有這樣那樣讓人沒法容忍的毛病,真應了那一句,‘不能經歷太好的男人,經歷過太好的男人,余生再難以喜歡上別人。’
看起來,他除了有點花心多情,感情保質期短外,并沒別的毛病。
解鳴謙將藍葉弘前女友們的照片一一看過,問:“這些照片,都是最近的?”
張文琛點頭,“對,最近的,鳴謙,有問題?”
“沒問題,可以排除前女友因情殺人的可能。對了,他的女性好友,都查了嗎?”解鳴謙問,“特別是他和謝純湘戀愛期間認識的。”
“查了。”張文琛遞給解鳴謙一沓照片。
解鳴謙看完后,又遞給山語,搖頭道:“沒有可疑的。”
山語將藍葉弘前女友、女性好友、女鄰居等照片都瞧過,也沒有發現不對之人。
他問解鳴謙,“師叔祖,會不會是咱們排查方向錯了?會不會是謝純湘得罪了人?”
解鳴謙將身一靠,道:“不太可能。”
費盡心思設計冥婚,他還是傾向于感情糾葛。
他道:“中心廣場監控拿到了嗎?那個戴鴨舌帽賣冰涼粉的老板是誰?長什麼樣?”
另一個老刑警將電腦拿過來,點開監控,道:“他十分警覺,一直不曾露臉,賣完涼粉,他進了商場,之后我再查監控,沒見他出來。應該是變了裝。”
“變了裝,但身形和骨骼沒變,也找不到?”
“找不到。”老刑警眼眶有點紅,是加班加的。
要從那麼多監控里找到想要的一幕,本就是個大工程,更何況那個涼粉老板進商場后失去鎖定,要從那麼多來來去去的人流里找到他,無啻于大海撈針。